尾声
“你确定,”亨利·梅里维尔爵士安静地说,“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你没有相信过更无稽的事情?……镇静,让我说下去。好了!……”亨利·梅里维尔爵士举起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众人的情绪,继续说道,“同时,的确有那么一种危险存在,就是达沃斯可能认真考虑,摆脱他的第二任妻子,就像摆脱第一任妻子一样——用枕头把她闷死,再把尸体埋掉。格伦达永远不知道,这个危险什么时候会发生。这两个人在玩一场既温柔而又礼貌的,同时又是致命的游戏;并且,假如马里恩·拉蒂默给了达沃斯更多的鼓励,他可能就敢下手了。这让格伦达很担心。在她把刀子插进他的身体之前,她都不想打草惊蛇。达沃斯永远也料想不到,格伦达会对他做任何生命上的攻击;他以为,她最多不过是威胁要曝光他。
“所以,当达沃斯想到,要在瘟疫庄伪造一场鬼魂袭击时,格伦达一定高兴得跳起了萨拉班德舞。‘畜生,我的机会来了!……’格伦达这么说。同时,她搂着达沃斯说,‘你肯定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而达沃斯则一边幻想着,她喝下一剂氰化物,蜷缩在地上的样子,一边拍打着她的头说:‘当然不会啦,亲爱的。’‘很好,’格伦达体贴地抚弄着他衣服上的扣子,说道,‘因为假如你这么做的话,亲爱的,那就太糟糕了。’
“‘拜托,拜托,’达沃斯温柔地说,‘可别说那种话,亲爱的。忘了你在马戏团长大的经历吧,还有在莎士比亚戏剧中,你唯一认同的角色是桃儿·贴席和彼特鲁乔的妻子。畜生,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
“‘因为,’她抬起眼睛——真是一双迷人的眼睛——说道:‘除了我之外,可能还有别人知道你杀了埃尔西·芬威克……而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的话……?’
“你们明白了没有?”亨利·梅里维尔爵士问道,“她要故意恐吓达沃斯,以防止他做出什么荒谬的举动来。他听了她的话,不一定完全相信,但是他会担心。如果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对拉蒂默小姐的计划,自然就会化成一滩泡影了——请原谅,孩子——他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而如果他烦人的妻子,真的是个大嘴巴的话,他可能就不得不面对,一桩陈年谋杀案的指控……”
“所以?……”费瑟顿少校低声说,一边用力扯着自己的胡子,“后来在我的房子里——在我的房子当中,他奶奶的——她就让那个名叫麦克唐纳的小伙子,把这份讯息塞进他那一叠纸里?……呃?……”
“你明白了,”亨利·梅里维尔爵士高兴地点了点头,“再有一个,你们看吧,约瑟夫都不在场的地方!……该死,你们没有发现,他的脸都吓绿了!……因为这显示了,就在这个圏子里面——他的计划特别针对的,就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一个人——在这个圈子里面,有人了解关于他的所有的事,真是绝妙的讽刺!……”亨利·梅里维尔爵士冷笑着说,“这肯定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这些忠心耿耿的信徒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是一个危险而不动声色的伪君子,就像他自己一样。他当时的反应是,‘我得赶快进行这场瘟疫庄里的骗局。’为什么?因为似乎有人,想歪曲了他的计划,而他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来打动拉蒂默家的那个姑娘。但是,上帝啊!……到底是他们中的谁,把纸条放进来的呢?然后他想到了,在场的有一个陌生人,有可能是那个陌生人……”
亨利·梅里维尔爵士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来,将尖锐的目光迅速瞅向特德·拉蒂默。
“但是,当他向特德·拉蒂默询问麦克唐纳的时候,他得到的回答是,他只是一个无害的老同学。他怀疑过,但是,他又能怎么办?不用我告诉你们了——麦克唐纳过于明显的,与特德的偶然邂逅,他千方百计地得到的费瑟顿家的邀请,和达沃斯之死一样绝非偶然……
“而达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