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通常事后要付出代价的拙劣虚构情节。他竭尽所能,给你他认为你想要的东西。他很谨慎,没透露他在赚钱,你也没追问,因为你早就知道他在打德国人所谓的“黑工”,也就是非法工作,而且是在晚上。精明的家伙,你想;足智多谋,不碰偷鸡摸狗的事。他没多提与欧林格夫妇的家庭生活,因为代理父母会淡化他扮演成熟流放者的自我意象。当你问他是否认识什么女孩——同性恋的阴影,他是其中之一吗?——皮姆立即收到信息,并编造了一个无害的故事,说是有个很漂亮的意大利女孩,名叫玛丽亚,他在宇宙俱乐部认识她并热烈追求,但她只是垫档的,因为他正牌的女友洁米娜回英格兰了。
“洁米娜姓什么?”你问,皮姆说姓赛芬顿·鲍伊,引来一声清晰可闻的满足叹息。真正的玛丽亚的确存在,而且也的确很美,但皮姆对她的仰慕只留在心里,因为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话。
“宇宙?”你说,“我想我没听说过。你有吗,山迪?”
“我没有,老小子。这听起来很难相信。”
皮姆解释说,宇宙是一个外国人的政治论坛,玛丽亚是里面的干部,财务之类的。
“外貌有什么特征吗?”山迪问。
“嗯,她很黑。”皮姆坦白说,你和费莉西蒂和山迪笑了又笑,像小奥黛莉,费莉西蒂评论说,这下可就很清楚马格纳斯的政治倾向啰。
自此之后,每次见面总有人间到玛丽亚的容貌,然后每个人都会对这个无伤大雅的绝妙误解开怀大笑。夜幕降临,该是皮姆离开你家的时间了,你送给他一瓶免税的苏格兰威士忌当礼物,让他驱走寒意。当时是公司出的钱:我猜大约五先令。
你提议开车送他回家,但他说他喜欢走路,于是又得到额外的加分。他走路,如腾云驾雾。他轻快跳跃,开怀大笑,抱着他的酒瓶与自己;在他十七年的生涯里,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觉祝福满溢。在同一个圣诞节,上帝为他送上两个圣人。
一个正在逃亡,且走路都有困难,另一个是英俊的英国战争英雄,在圣诞节次日请喝雪莉酒,对他没有一丝怀疑。两个人都欣赏他,两个人都爱他的笑话和声音,两个人都嚣嚷着占据他心中空虚的领域。为了回报,他迎合两人的需要,给予他们各自想在他身上寻找的特质。他决定让两人互不知道彼此存在的决心从未动摇。让两人都像情妇,永不曝光,皮姆想。如果他真的想过的话。
“你从哪里偷来的,马格纳斯阁下?”艾塞尔用正统的英语问,好奇地看着标签。
“牧师,”皮姆无一丝迟疑地说,“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以前是军人。我没偷,他给我的,真的。固定去做礼拜的人一人一瓶,免费的。他们用外交价格买的,当然。他们不必付像店里那么高的价钱。”
“他应该没给你香烟吧,是不是?”艾塞尔说。
“他干吗给我?”
“一条巧克力给你的姐妹过一夜?”
“我又没有姐妹。”
“很好,那么来喝吧!”
你还记得我们的汽车旅行吗,杰克?我开始认为你记得。你是否曾经想过,我们的先驱在没有汽车的时代如何操控他们情报员?我们的第一趟旅程水到渠成。你在琉森有个约会。你需要三个小时。你没解释说你为什么需要在琉森逗留三小时,尽管你大可以随便给我一个掩护故事。依我的后见之明,我明白你精心安排是想让我参与你工作的秘密,但却不让我知悉工作的内容。这一次你什么也没问皮姆。你试图创造亲密感。你只给他约会和撤退,看他是否能应付。
“听着,我可能必须赴另一场拜会。如果三点钟我没出现在多拉饭店外面,那么你三点二十必须要到邮政总局的西侧。”皮姆搞不清楚东侧西侧,问了六个人之后,总算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