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给他正确的指引,他准三点二十完成撤退,即使他的心已差点跳出胸口。
你绕着广场,转第二圈时你让车子继续开着,推开车门,皮姆像空降师的士兵跳上车,让你知道他的能耐。
“我和山迪谈过。”一周之后我们开车去日内瓦时你说,“他想要你帮他做件事,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
“你对翻译在行吗?”
“哪一种?”
“你的口风紧吗?”
“我想是。”你给他今晚的第一个目标:“我们经常有些技术性的东西要处理。主要都是一些瑞士小公司,制造我们不太喜欢的东西。很难搞的东西。”你加上一个微笑,“并不算真的机密,但我们雇了几个当地人在大使馆里,所以不得不拿到外面去处理。最好是英国人。我们可以信任的人。你可以吗?”
“当然。”
“我们会付钱。不太多,但够你偶尔请玛丽亚吃顿饭。最近有洁米娜的消息吗?”
“她很好,谢谢你。”
皮姆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么恐惧过。你交给他信封,他放进口袋,你露出阴谋大师的表情说:“祝你好运,老家伙。”——没错,杰克,你就是这样做的!我们就是这样交谈的!——然后皮姆走路回家,一路不停地把信封从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看起来简直像是跑路的赌马庄家。
里面装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我会告诉你:废物。
从过时的军备目录上影印下来的废物。你要的是皮姆的灵魂,而不是无聊的翻译。他也在他阁楼中把东西弄丢了六次。在床底,在床垫下,在镜子后,在烟囱上。他花了好几个小时翻译内容,甚至艾塞尔也不知情。你付给皮姆二十法郎。技术字典花了二十五法郎,但他知道绅士不该提这类事,就算瑞克的支票真会寄来的话,无法兑现也是一样。
“最近还去宇宙俱乐部吗?”我们前往苏黎世的途中你轻松地问。你说你为了狗的事要到苏黎世见个人。皮姆坦承最近没去。有艾塞尔和杰克·布拉德福当他的宇宙,谁还需要其他的?“我听说那里有些人说话没遮没拦的。无关玛丽亚,别介意。那些团体总是涵括很广的光谱,这是民主的一部分。如果你仔细观察,可以说大同小异。”你说:“别太显眼。如果他们期待你是左派,就让他们以为你是。如果他们要的是中间偏右的英国人,就给他们一个。如果有必要,两个都给。但别太入迷。我们不希望你卷进这些瑞士人的麻烦里。那里有英国人吗,除了你之外?”
“有几个苏格兰的医学生,但他们告诉我说,他们是来找女生的。”
“给我几个名字可能会有帮助。”你说。
经过这次谈话,此刻回顾起来,皮姆已不再是皮姆。他是我们在“宇宙”的人,别用电话谈任何敏感的事。他是个象征性的情报员,归属半自觉之类,这是我们甜蜜的分类方法,指他对自己所做的事与为何这样做只有半知半觉。他十七岁,急需你时,他就打电话给费莉西蒂说他叔叔在城里。如果你需要他,就会从电话亭打电话到欧林格家,说你是从伯明翰路经此地的麦克。除此之外都是面对面,也就是说我们会在见面时约定下次的会晤。扬帆而去吧,马格纳斯,你说。
到那里去,展现你魅力四射的自我,马格纳斯。
张开你的耳朵与眼睛,找出症结,但看在上帝的分上,别让我们卷进瑞土人的麻烦里。这是你下个月的生活费,马格纳斯。山迪向你致意。我告诉你,杰克:我们怎么栽就怎么收,即使庄稼耗费了三十五个寒暑才长成。
“宇宙”的秘书是个无趣的罗马尼亚忠贞分子,名叫安卡,经常在演讲时落泪。她长得高高瘦瘦,很狂野,走路时胳膊肘总往外摆。皮姆在走廊拦下她时,她那双红眼睛瞪着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