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样。”
我干吗把你当成老情人似的说话?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竟然可以把我的忠贞和衣服一起剥掉?如果他走向她,抓住她的手,她会让他为所欲为。如果他拉她过去——“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就该到我身边来。”依旧是带着哲学意味的谴责口吻,“‘结束了,马格纳斯阁下。’我告诉他——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号。原谅我。”
“在科孚。”她说。
“在科孚,在雅典,在每一个我能和他说上话的地方。‘跟我来吧。我们已经是明日黄花了,你和我。该是我们这些老头子把战场留给下一个痛苦世代的时候了。’他还不明白。‘难道你想像那些可怜的老演员一样被拖下舞台?’我说。
他不听。他这么坚定,他们一定会清掉他的。”
“他们几乎要动手了。也许已经动手了。他觉得。”
“布拉德福争取了一些时间,只有这样。就算是杰克,也永远无法逆转潮流。而且——现在杰克也加入那一群坏人了。受骗上当的保护人比谁都愤怒。”
他教会马格纳斯他的风格,她想,突然又涌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一直想在小说里表现的那种风格。他教他如何睥睨人类的弱点,如何以上帝似的笑声当成避开病态的挡箭牌。他替他做了一切女人会感激涕零的事,只不过,马格纳斯是个男人。
“他父亲似乎是个挺神秘的人。”他说,又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
“到底怎么回事,你想呢?”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你呢?”
“很多次。马格纳斯在瑞士念书的时候,他父亲是个伟大的英国舰长,和船舰同归于尽。”她笑了起来。老天助我,我真的笑出来了。
这会儿是我找到了风格。
“噢,没错。然后我下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是个了不起的金融巨子。他的触角遍及欧洲的每一家银行。他没被溺死,奇迹似的起死回生。”
“天哪。”她说。又进出一阵轻松、无法遏止的笑声。
“我当时是德国人,所以觉得松了一口气。
在那之前,我一直因为他父亲沉船而觉得良心不安。你丈夫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他老是让我们觉得良心非常非常不安?”
“他潜在的力量。”她不假思索地说,然后喝了一大口伏特加。她微微颤抖,两颊如火灼烧。
他平静地看着她,帮她稳定下来。
“你是他的另一个生命。”她说。
“他总是说我是他最老的朋友。如果你的了解有所不同,也请别让我的幻想破灭。”
她把它拉了回来。她的思绪。房间正在清理,她的思绪也随之飘浮。
“就我了解,这个封号应该是保留给某个叫波比的人。”她说。
“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的?”
“从他正在写的那本巨作里。‘波比,我最亲爱、最老的朋友。”她说。
“就这样?”
“噢,不。还有更多。每隔五页,就看见波比掌控全局。波比这样,波比那样。他们找到照相机和密码本的时候,发现干燥的罂粟花,为了保存的缘故放在一起。”
她希望让他惊惶失措,但她从他脸上却只看见一抹满足的微笑。
“我真是受宠若惊。波比是很多年前他帮我取的一个奇怪化名。我大半辈子都叫波比。”
不知为何,她仍奋力一搏。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她追问,“他是共产党吗?不可能。
太荒谬了。”
他张开修长的手。再次露出微笑,极富感染力地隐去他的迷惑。他刀枪不入。
“我也间过我自己相同的问题很多次。然后我想——嗯,这年头还有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