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事了。趁这机会,或许该正式找个人帮忙比较好。”
桃子如果考取了理想小学,就得每天往返护国寺。搭地下铁的话要坐几站呢?我正这么思索之际,妻子又追问“你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要雇个司机吗?”
“我想和孝之哥商量看看。啟子和小纪,都是从上小学时就直一用车子接送。嫂嫂也很忙。所以他们应该也请了司机。”
孝之是妻子的二哥。啟子和小纪(也就是纪夫)是他的长女和长子。
“可以呀,有人介绍总是比较安心。”
我虽然答得乾脆,但一股非现实感骤然袭来,令我陷入不安。撇开升学考试姑且不论,为了小孩上下学特地雇用司机,这和我从小生长的生活水准以及成长环境简直有天壤之别。
照理说,这时候我应该抵抗才对。妻子的确有财產,可以靠着她名下的股权以及在公司挂名当主管的报酬过着富裕的生活。
可是,那一切都出自她父亲的安排。桃子是我与菜穗子的孩子。这孩子的教育问题,应该由我而非岳父来决定,应该用我的钱来抚养她。要念私立小学没关系,如果只是这样,靠我的薪水还负担得起。可是,特地请个司机送她上下学未免太奢侈了。让她搭电车吧,那样也比较能培养社会性,我应该这样主张才对吧。
但是,我只眨了两、三次眼,那些主义、主张和信念就被吹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样做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团乌云密佈眼前。让幼小的桃子一个人外出?开什么玩笑!
我和菜穗子的婚姻,缠绕着几个必须解决或和解调停的问题。不过在那之中,纯粹得靠我们俩克服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的事。
在这个问题还没现实化之前的十几岁青春期,菜穗子似乎认定以自己这么虚弱的身体,不可能生小孩,甚至连结婚都不抱希望。
所以,当她决心和我结婚时,她终于必须正视这个问题。自己会有小孩吗?可以期盼有小孩吗?
幸好,经过慎重检查与问诊结果,菜穗子固定看诊的医师给了我们好的回音。没事,可以生。不过只能生一个喔,最好不要再生第二、第三胎。即便如此,菜穗子已欣喜若狂了。后来她才老实告诉我,如果那时医生说她果真不能生育,她打算连婚事也就此取消。因为她觉得,如果不能让我有后代,实在太对不起我了。
虽然充满诸多不安因素,菜穗子的怀孕过程大致还算稳定,害喜的症状也很轻微。为了预防万一,她比预產期提早半个月住进设备完善的妇產科医院,剖腹生下了桃子。
就各种意味而言,桃子都是我们夫妻的独生女,唯一的后代。万一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到时菜穗子绝对活不下去。我也一样。就算保住性命,餘生也只能像行尸走肉。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在这时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考虑菜穗子与桃子就够了。
所以我没有抗拒。“我的决定”或“我的能力所及”这种字眼和概念我一律没提。就算非现实感来袭令我心里不是滋味,那也只要当作我自己的问题来处理就行了。
“再不然,等学校确定了,乾脆搬到学校附近也是个办法。”
妻子的话,令我的心情再次被非现实感动摇。孩子的专属司机?配合孩子上学搬家?我不抵抗、不反对。既然我们……不,既然妻子有能力这么做,那又有什么不可以。
“搬家说不定会很好玩。”我说。一边在心里暗祷但愿语气不会显得不自然。
“总之,你不妨先跟二哥、二嫂商量看看。他们比较有经验。”
“嗯,好吧。”菜穗子一边灵巧地钻进塞车长龙的缝隙,一边轻轻点头。脸还是朝着前方。
“其实也不是因为提到桃子通学的事我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