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
脚步。他上下左右窥望一番,左边是通往一处院子的入口,显然那就是圣尚广场了。可是称之为“广场”实在是太抬举了,那只是一个宽约二十尺、深四十尺的死胡同罢了。
广场两侧是高耸的素面砖墙,第三边,也就是右边那面,由一栋高大的平房构成。房屋的窗子紧闭,但至少从其中某个迹象看得出来里头有人。房门上点着一盏昏暗的白球,白光照着门边黄铜制的医生名牌。这间挂着蓝色百叶窗的静谧屋舍,就处在荒凉的死胡同中——而戴文正朝着屋子走过去。
杰利将一切瞄在眼里,随即从胡同中抽身。雨水泼在他身上,将昏暗的白球、阴影及光束扫成一片模糊。戴文已经快到医生家门口了,他停下来,似乎在思索或看着某样东西,接着……
杰利·温特事后发誓说,他只将眼光从戴文身上移开一秒而已,他说的是实话。当时杰利回头瞄着身后的费斯大道,他看到远处有个警员,因而精神大振。可是接着他听到胡同里有喧闹声,又火速回头。那声音听来介于咳嗽与尖叫,在雨中发出骇人的啵啵声,之后就有人重重摔倒在人行道上了。
一分钟前,戴文还站得好好地,接着便侧跌在路上抽着脚。
灯塔的光束又扫过上方,杰利五、六个箭步抢到戴文身边,在短暂的光束中将整个情形看入眼里。戴文的手指仍紧扣着,或者正试图紧握住杰利在赌场里看到的那个鼓胀皮夹。他的长大衣被雨水淋透,脚跟在地面上刮动,颈背被人用刀子刺穿,晶亮的刀把足足露出了四寸长。接着皮夹从他的指间滑落,摔在水滩中,戴文便一命呜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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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利·温特愣愣望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木然地捡起水滩里的皮夹,甩一甩,然后往后退开。他听见脚步声朝胡同狂奔过来,看见穿着雨衣的警察冲上来。
“别动!”警员用法文大喊。
穿着雨衣的警察赶上来定定看着,等看清人行道上的情形后,警员像肚子挨揍似地哼了一声。
杰利强自镇定,努力思索该怎么用法文解释。
“他的——这个皮夹。”杰利说着将皮夹递上。
“我知道。”
“他死了。”
“我看得出来。”警察轻蔑地同意说,“喂!给我。快点,快点快点!他的皮夹啦。”警察伸手弹着指头,又说:“你最好别耍花样!我可是有备而来的。”
“可是我没杀他呀。”
“这点以后再查证。”
“老兄,你不会认为——?”
他没再往下说。问题是,事情来得太快了,那种感觉就像被精明的推销高手逮个出其不意,结果糊里糊涂买下毫无用处的庞大产品一样。
情形实在太巧了,他亲眼看见戴文遇刺。戴文被人直接从后面刺杀,沉重的尖刀斜刺而入,仿佛从人行道的方向刺上来。可是偏偏了无人迹的死胡同里只有戴文一个人。
“厘清案情不是我的工作。”警员坦白地说,“我只负责写笔记,然后向上级呈报。”他退回灯光昏暗的门口,一对眼睛机警地盯着杰利,他很快掏出笔记本。“好了,别多废话,我看到你杀了这个男人,意图抢劫。”
“不对!”
“只有你跟在他院子里,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是,你说得没错。”
“很好,他承认了!你当时没看见院里还有别人吧?”
“没有。”
“很好。任何人走过来下手一定会被瞧见吧?”
杰利看到对方的眼色越来越阴沉,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两侧是素面的砖墙,第三面是栋房子,而他可以发誓房子的门窗连半条缝都没开过。在他调开眼神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