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潘德嘉斯特转而问伊坡立托:“我有个问题。这名警卫——伊坡立托先生,他叫什么来着?乔利,弗雷德·乔利?——为什么会下到这里来?这不属于他的巡逻范围,对吧?”
“没错。”伊坡立托答道。他站在靠近内庭门口的一块干燥地面上,脸色绿得可怕。
达戈斯塔耸耸肩:“谁知道呢?”
“说得好,”潘德嘉斯特说。他望向楼梯间外面的内庭,这个内庭面积不大,被三面高耸的砖墙围在中间,“据你所说,他进来后锁上了门。我不得不认为他去了室外,或者是要去那个方向。唔——昨晚这个时间是金牛座流星雨的最高峰。这位乔利也许醉心于观赏星空。但我恐怕不这么想,”他直直地站了一分钟,左右张望,接着扭头重新面对他们,“我相信我找到原因了。”
天哪,一个活生生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达戈斯塔心想。
“他走下楼梯是为了享受一项癖好。大麻。这个庭院与外部隔绝,而且通风良好,再适合,不过……啊哈……飞叶子了。”
“大麻?纯属瞎猜吧。”
“我想我看见烟头了,”潘德嘉斯特指着庭院说,“就在门和门框的接合处。”
“我啥也看不见,”达戈斯塔说,“喂,艾德,看一眼门脚下,就那儿,有什么?”
“大麻卷。”艾德答道。
“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了?居然看不见一个他妈的大麻卷?天哪,我说过了,一粒沙子也不能放过。”
“我们还没有开始拉网搜查。”
“很好。”他看了一眼潘德嘉斯特。狗娘养的,算他走运。大麻卷也许根本不是警卫的。
“伊坡立托先生,”潘德嘉斯特拖着南方腔说,“你的部下在值班时经常吸毒吗?”
“当然不可能,而且我也不相信弗雷德·乔利当时——”
潘德嘉斯特挥挥手,“让他住嘴,你是否能说明一下这些脚印都是哪儿来的。”
“属于发现尸体的那名警卫。”达戈斯塔说。
潘德嘉斯特弯下腰。“完全掩盖了任何或许存留的原有证据,”他皱起眉头,“说真的,伊坡立托先生,你得教你的部下学会保护犯罪现场。”
伊坡立托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又合上了。达戈斯塔忍住窃笑。潘德嘉斯特小心翼翼地走回楼梯底下,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金属门:“给我指个方向,伊坡立托先生。楼梯底下的门通往何处?”
“一条走廊。”
“通往哪里的走廊?”
“呃,下去右转是安全保管区。但凶手不可能走那条路,因为……”
“不好意思,伊坡立托先生,但我不得不表示反对,因为我确信凶手就是走了这条路,”潘德嘉斯特答道,“让我猜一猜。安全保管区再过去就是旧地下室了,对不对?”
“对。”伊坡立托说。
“也就是两个男孩遇害的地方。”
“哈!”达戈斯塔说。
“这个安全保管区听起来很有意思,伊坡立托先生。咱们能下去走一遭吗?”
推开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一排灯泡沿着漫长的地下通道延伸开去。地上铺着破旧的油毡,两边墙上挂着壁画,描绘西南地区普埃布洛印第安人磨玉米、纺织和追踪野鹿的场景。
“漂亮啊,”潘德嘉斯特说,“真可惜,不该挂在地底下的。看着像是佛莱蒙·艾里斯的早期作品。”
“以前挂在西南地区展厅里,”伊坡立托说,“记得是在二十年代关闭的。”
“啊哈!”潘德嘉斯特仔细端详一幅壁画,“的确是艾里斯。老天在上,实在太漂亮了。瞧瞧这砖墙上的光线!”
“呃,”伊坡立托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