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是我们现在正面对的问题吗?”
沉默。
“如果你很清楚没有任何感情了,为什么要假装不在乎?”
阿克兰更加沉重地靠到墙上,仿佛他的双腿不足以强壮地支撑他,“这不是假装。我是真的不在乎。如果我要求她离开时她就走了,我们就不会有这次谈话。”
“你觉得她为什么不愿离开?”
“她不愿接受‘不’。这不是一个她经常听到的字眼。我打赌你让她坐在你的办公室里,好等你回去,轻拍她的手给她安抚。每个人都会这样做。”
“坐在我的办公室是对的,但是拍手就不见得了,”威利斯温和地说,“治疗师往往避免身体接触,以防止自己的行为被误解。”
“那么你最好小心点。如果她认为她能说服你复述我说过的话,她很可能会坐在你的大腿上。”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你已复述过她说的话。”
“但她不是我的病人,查尔斯,我对她没有保密义务。她实际上只是一个陌生人,流着泪被带到我的办公室,声称她的包落在了你的房间,她被吓坏了,不敢自己回去取。没有火车票和出租车钱,她无法回家。你期望我怎么做?恼火地把她扔出去,告诉她,都是她自己的错,谁叫她不请自来?”
阿克兰的眼中又流露出一丝嘲弄的光芒,“你真的要小心点,医生。如果你已经相信了这种恐惧和脆弱,接下来你很可能会像个得体的绅士一样开车把她送回家。”
“你们第一次相遇就是这样吗?”
阿克兰点点头。
“你不建议那样做?”
“这要看你有多么愿意被人利用了。”
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威利斯不停地低声诅咒着。他之前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查尔斯接受他的安排,在手术间歇期到苏珊·坎贝尔那里休养一段时间。现在他极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计划土崩瓦解。在此之前,中尉的两段疗养期都是在伯明翰的一家酒店度过的,在那里他好像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两次疗养结束回到医院时,都出现了早期营养不良的迹象,但是任何与父母呆在一起的建议都会遭到他的断然拒绝。
苏珊是威利斯的老朋友和精神病学同行,在伦敦经营一个住宿加早餐的家庭旅馆,她为威利斯提供了另一种选择,但是现在她是否愿意接受查尔斯就很难说了。威利斯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懊恼转嫁到了珍的身上。比起撒谎,查尔斯更情愿避开问题或什么也不说,用各种习惯性的身体动作发送他不愿意回答的信号,但是威利斯对珍的诚实度没有这样的信心。
她说是你让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