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利斯发现医院的安全保卫负责人加雷斯·布莱兹正在他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他。这个当过警察、身材魁梧的壮汉一看到医生就抓起他的胳膊,把他从门口拉开,“莫利小姐在里面,和你的秘书在一起,我想在你进去之前跟你说说,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鲍勃?”
“好像这取决于你相信他们中的哪一个了。莫利小姐改变了不报警的主意吗?”
“没有,她担心这样会使中尉的情况变得更糟……她说如果我们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她就撤回她说过的话。”他酸溜溜地笑了笑,“我认为他攻击了她,这是毫无疑问的。她现在已基本振作起来了,但刚开始她像片树叶一样颤抖。”
“她身上有任何青紫的伤痕吗?”
“我没有看见。我叫她让护士看看脖子上有没有伤痕,但莫利小姐拒绝了。她的衣领紧扣着,领子上面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我敢说下面是有痕迹的。她很瘦弱……很容易就会留下伤痕。”
“她的手以及手腕呢?中尉说他抓了她的手及手腕以阻止她触摸他。”
“我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但她穿的是长袖。也许你进去后可以看看。”
“如果她不想告发他,我们不能强迫她,加雷斯。”
“我知道,但对此我很不高兴。还有其他人的安全需要考虑。”
“他打算明天去伦敦,要呆几个星期。这样你的问题能得到解决吗?”
“如果他还回来就没有。带回莫利小姐肩包的护士说阿克兰来这里后不久和他母亲也有过一次冲突。是真的吗?”
“那次情况不同。他经受着很多痛苦,她则不停地在他面前小题大做。他抓住了她的手以阻止她抚摸他的头发。”
“那个护士还说,他对大多数医护人员都很粗鲁。他听起来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这家伙。他有没有对你解释为什么要袭击莫利?”
“他叫她走开过好几次,她就是不走。她还漠视他发出的别靠太近的警告。当她试图触摸他的脸时,事情就演变成了一场肢体冲突。”
“为什么他不按紧急求助铃?”
威利斯耸耸肩,“如果莫利小姐站在他和床之间,他根本就够不着求助铃……而且还要不暴露受伤的那侧脸。”他沉默了片刻,“他非常在意自己的伤疤。据我了解,当最终看到那半边受伤的脸时,她立即尖叫起来,这可能直接导致了他的过激行为。”
“他应该向后退的。”
“她也是,”威利斯委婉地指出,“一个巴掌拍不响,加雷斯。是她先来找他的,而不是反之,不要忘了……中尉已尽了全力远离她。”他停顿了一下,“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到这里来?”
“作为朋友来看他。显然,他们订过婚,她想让他知道,虽然他们的恋人关系已经结束,她仍然是他的朋友。”他又酸溜溜地笑了笑,“看起来好像是她很幸运地脱身了。那个救了她的男护士说阿克兰中尉掐着她的喉咙,像着了魔似的控制着她。你知道他以前也曾对她使用过暴力吗?”
“你问过她了吗?”
“她不会说的……但她显然对他很警惕。如果我自己找他谈谈,你有什么异议吗?他的精神状况适合交谈吗?”
威利斯点点头,“你不会得到很多答案。我怀疑他会听任你相信莫利小姐的一面之辞而不作任何辩解。他似乎对纠正别人对他持有的坏意见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感兴趣?”
“但愿我知道,”威利斯坦率地说,“目前,我不知道我所面对的到底是哪一种情况,是因为两位战友的牺牲而心怀内疚的创伤后反应……或是其他什么更加深远的东西。”
“比如说什么?”
“对个性的长期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