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健美小伙的时候,我也完全不喜欢奔跑上坡的运动。我拽出亚当·布里斯特给我的传票,再次沿着小路前行。
我离门廊大概二十码距离,逍遥官里的大部分小屋都尽收我眼底。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枪声划破了宁静,虽然隔着墙听得不太清楚,但毫无疑问是枪声。我愣住了,身子也僵硬了,脖颈上汗毛耸立。枪响只有一声,从我愣在那里直到决定前往小屋,都没有再传来枪声。
我猛拍了一阵门,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但是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和一个女人的惊叫:“伯尼丝?天哪,伯尼丝!”我转动门把手,拧不开。我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后退了一步,用鞋底朝着门把手下面的锁孔踹去。
金属锁断裂,木门被撞开了。我进了房间,屋子黑漆漆的。墙壁是红杉的,屋顶有横梁,一面墙上有一个壁炉,房间里还摆设了些田园风格的家具。房间的左边是餐厅和厨房,右边是一条小走道,可能通向卧室和浴室。我环顾了四周,注意到了房间里的两个女人。一个正蜷缩在壁炉边的一块皱巴巴的小毯子上,另一个站在走道的入口。在她们中间,地毯边的抛光地板上是一把小口径的自动手枪。
站立的女人是劳伦斯·皮尔斯,她已经脱了白色外套——和手提包一起扔在沙发上。她穿着短裤和女士背心,都是简洁的白色基本款,露出光滑的棕色皮肤。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倒在毯子上的女孩,手背紧紧压着嘴巴。她的表情迷茫而又震惊,好像喝了太多的酒,还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注意到我的突然闯入。甚至当我从她面前走过,到里屋去察看的时候,她好像都没注意到我在那儿。
我先朝枪走去。在某个人刚用过之后,你不能把它留在地板上。我捏起枪的一角——这是一把点二五口径的贝瑞塔——将枪丢进了我的外套口袋。劳伦斯·皮尔斯仍然定在那里,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她翻起了白眼,我意识到她已经站不稳了,一刹那间,她双腿一软就要倒下。我眼疾手快,先一步托起了她的腰部,将她拖到最近的沙发上。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头耷拉在一边。从她的呼吸中,我闻到了一股浑浊的杜松子酒味。实际上,整间屋子里都是酒味,好像有人用这种酒给屋子消了毒似的。
地毯上的女人死了,不用检查脉搏,从她放大的瞳孔和胳膊下衣服上的血迹我就能判断出来。她大约二十多岁,妩媚性感,黑色的短发,嘴唇饱满,像丘比特的弓。她穿着短衬衫和裙子,还有露趾凉鞋。
我站在劳伦斯·皮尔斯刚刚站立的地方望着死者,胃里一阵恶心,脑中掀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和厌倦。每次我面对谋杀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谋杀是如此丑陋,浪费人生。但是现在又多了一层感觉——对命运无常的愤恨,还有一种恐惧。
这个星期里,我第二次搅在谋杀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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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