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迪戈大王的弟弟微微一笑,但马上嘴角一收,笑容不见了。
“我这里有两封信,”他慢悠悠地说,“是寄给我哥哥的。它们是恐吓信。一个处在我哥哥这样位置的人,不管他多么谨慎地避免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也无法阻止心理有毛病的怪人出现。斯普林上校的公关内务部的确有必要预防这一类的危险,这也是他们职责范围以内的事。但是,这两封信会有所不同。”本迪戈从胸前的衣兜里拿出两张折叠的纸,“我想让你们好好看一下,请吧。”
“好的。”埃勒里说着伸手接住。警官也站起来,“信封在哪儿?”
“大王的秘书们在尚未得知它们的重要性之前,已将其丢弃。我哥哥的工作班子为他打开所有邮件,然后分类处理——所有的,除了标有‘机密’字样或有特殊印章的。我想这两封信走的是普通的邮路。”
埃勒里并没有急着看信:“没有试着找回信封吗,本迪戈先生?比如说废纸篓或其他可能扔在的地方?”
“我们的办公室没有废纸篓。每个秘书的桌边都有一个能向中心碎纸机的斜槽。从那里下去的纸张都被搅碎成为纸屑。这些纸屑又被送入焚化装置。”
“也就是说,已经不能从焚化的烟里收回有用的资料了?”埃勒里说。
埃布尔点本迪戈撅一撅嘴:“奎因先生,我们不喜欢积存。”
“咱们还是看信吧,埃勒里。”警官说。
两张纸完全一样,是那种一面光的、私人信笺大小的、接近最好质地的仿羊皮纸,花押字和压印之类的标志性的东西一概没有。每张纸中间都有一行用打字机打上的字。
“五个字的是头一封。”本迪戈说。
那五个字是:
最后那道横线特重,它深陷在纸张里,似乎是用力压上去的。
第二张纸猛一看与第一张没有差别。再着,只多了三个字:
跟第一张纸上一样,横线被加重强调。
奎因父子仔细看着这两封短信。
本迪戈等待着。
警官终于抬起头来:“这些信里哪儿也没说你的兄王将要被谋杀呀,本迪戈先生?我没有看到任何姓名。两封信上都没有。”
“在信封上,奎因警官。”
“你看到信封了吗?”
“没有,但工作人员……”
“除了打开信的秘书——把信封投入斜槽去销毁的人——还有谁看到过信封?”
“没有。但他们都是可靠的人,全都经过认真的筛选和甄别。当然,警官,你不得不被动地相信我的话。但那信封上的确写着我哥哥的名字:本迪戈大王。”本迪戈并没有生气,好像什么事都能让他高兴,“你怎么看,奎因先生?”
“我知道什么让你不安。恐吓信一般都写在廉价纸上——往往用铅笔,写大写字母,永远都是难以辨认的,而且廉价纸是最不容易追踪其来源的。但这两封信异常坦白。作者似乎并不想掩盖他的踪迹。昂贵的特殊用纸应该是很容易寻根溯源的。不用铅笔写印刷体的大写字母,反而用打字机……”
“手提式温彻斯特牌无声打字机。”警官很快补充一句。
“——这等于邀请收信人去做寻根溯源的鉴别。”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开玩笑。”
“没有人敢拿我兄王的性命开玩笑。”埃布尔·本迪戈说。
“那这就不好理解了,”埃勒里说,“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在你看来这些信是认真的吗,本迪戈先生?”
“那么,依你之见,它们是精神病人的作品喽。”
“不,肯定不是,”埃勒里说,“说它们不好理解,恰恰是因为它们不是精神病人的作品。信还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