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度。
朱达手里这瓶塞贡扎克,到11点10分左右,已快见底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瓶了。他彬彬有礼地问能不能听听音乐,埃勒里在表示同意之前,再次检查了电唱机,朱达对这一举动只是摇了摇头。
“别靠近那些唱片夹,”埃勒里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你连音乐也怀疑吗?”朱达问道。
“你倒不会在唱片夹里藏武器。”埃勒里说,“但有可能塞进我没有找到的子弹。你坐在原地别动,接受马克斯一号的注目礼。我来给你放音乐。你想听谁的?”
“你不会怀疑莫扎特吧?哪就莫扎特吧!”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朱达,就是音乐之神奥菲士也在我的怀疑之列。那就莫扎特喽?”
“大调协奏曲最后一个乐章——在那儿,四十一。除了莎士比亚的部分作品和巴赫最富光彩的部分,再没有如此完美的人类感情的表达。”
“外表华丽而已,”埃勒里嘀咕道,可心里也明白这么说未必恰当。带着矛盾的心情,勉强听着安泽尔梅特指挥他的瑞士法语地区交响乐团的演奏。朱达既不矛盾也不勉强。他在桌子后面舒展四肢坐着,双手捧着个大肚酒杯,圆睁的眼睛闪闪发光。
莫扎特的乐章已到了高潮,埃勒里瞥了一眼手表,11时32分。他冲把音乐当噪音听的马克斯一号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前,把门锁打开。开门之前他又回头看看朱达。朱达面带微笑。
听到这边门响,警官快步穿过走廊,但他的身体是拧着的,为的是仍能看到机要室那扇门。
“一切正常吧,爸?”
“是的。”
“大王和卡拉仍然在里面吗?”
“他们进去后门一直没开过。”
埃勒里点点头。当他看到埃布尔·本迪戈在警卫簇拥下站在锁着的门前时一点儿也不吃惊。埃布尔神情焦虑地瞥了埃勒里一眼,然后朝这边走来。
“我无法工作。这真荒唐,可我就是干不下去。朱达的情况怎么样,奎因先生?”
“他真是让人猜不透。告诉我,本迪戈先生,你弟弟朱达没有过精神分裂的症状吗?”
埃布尔说:“因为他威胁要杀大王吗?”
“不。因为他即使知道我们已对他的意图了如指掌,仍然表示要一意孤行。”
“他做不了,对不对?”埃布尔很快地说。
“不可能。可对这一点他显然不认同。”
“朱达一直就有点儿怪怪的。当然了,他喝酒……”
“他这样狂饮有多久了?”
“很多年了。你不认为我该和他谈谈吗,奎因先生?”
“不。”
埃布尔点点头。他又回到刚才呆的地方去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警官说。
埃勒里耸耸肩,关上门。他用钥匙锁上门,再把钥匙放进衣袋里。
乐曲结束,埃勒里把电唱机搬开。等他把唱片也放回原位后,发现朱达已把杯中酒喝干。他拿起几个酒瓶往杯里倒,每个都空了。他用双手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埃勒里问。
“再拿一瓶。”
“呆着。我给你拿。”
埃勒里绕到屋角去给他取来未开封的一瓶。朱达还在衣兜里找折刀,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
“我来为你打开。”
埃勒里从他手里取过刀来,把瓶口坚硬的封蜡打开;用刀上附带的起子拔出瓶塞后,埃勒里把这一瓶酒放在那些空瓶旁边。
“我想,”埃勒里小声说,“这东西暂时存放在我这里吧。”
朱达的目光跟着他的刀进到埃勒里的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