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埃布尔说,“我来看着他,马克斯。”
马克斯松了手。朱达离开他呆的角落,扭歪着脸揉揉自己的胳膊。马克斯还跟在他后面。
“我看你得再等一会儿,”埃勒里很快走过来说,“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朱达从他身边走过。在一个文件柜前停住,舔舔嘴唇,头前倾着一边想一边找。然后他发现了目标,拉开一扇柜门。被他拉出来的一个铁抽屉没有任何响动,但他的喉咙里却发出得意的欢呼声。他伸手进去,拿出一瓶塞贡扎克上等陈酿白兰地。他又开始在衣袋里摸索。
“我倒忘了,”埃勒里冷冷地说,“你的脑子里有一张藏宝图,朱达。你可随处取用的。”
“我的刀!你拿去了!”朱达的手猛一抽搐。
“我来为你打开。”埃勒里拿出朱达的小刀。他割去瓶口的印花和封蜡,再用刀上附带的起子把瓶塞拔出。
朱达接过酒瓶开始嘴对嘴地喝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滾动着,肿起的面颊又有了些血色。
“够了,朱达——不要再灌了!”他弟弟埃布尔说。
朱达放下酒瓶。他的目光仍然迷离,但迷离中已经又有了些光亮。他将酒瓶平举:“有谁要来点儿吗?”他心情舒畅地问道。
见没人理睬,他走回原来的角落席地而卧。又呷了一口后,他把酒瓶放在身边的地板上。
“看,哪儿都很干净。”朱达说,“各位先生怒我不恭。各请随意吧。”
“朱达,”埃勒里的语气是客客气气的,“谁朝大王开的这一枪?”
“我,”朱达说,“你看着我扣动板机的。”他突然坐了起来,单薄的双臂抱住自己的双膝。就这么抱膝而坐。
“朱达!”埃布尔严厉地喝斥道。
“我说过要在午夜时分杀了他,我说到做到。”朱达的身体开始微微摇晃。
“他没有死。”奎因警官俯视着他。
朱达仍然在摇晃:“那是具体的细节问题。”从他那把手一摆的动作看,也不知他想表达怎样一种情绪,“原则上是一样的。”他的手又放在了酒瓶上。他举起瓶子,又开始往喉咙里灌。
别人都走开了,只有马克斯一号留在他身边,保持一个随时可以掐住他喉咙的距离,朱达满不在乎。
斯托姆博士说,“我们的伟人会活下来的。什么叫罪恶的子弹,你们想看看吗?”他说话时没有停止工作,同时伸出一只手。奎因警官从那只手上接过一团血污的药棉,里面有一颗弹头。
当埃布尔和卡拉快步来到桌前向急救台上的人望去时,埃勒里也赶快凑上去。卡拉把头转开,不去看那团棉纱。
“退后,退后。”斯托姆博士说,他正在解止血绷带,“你们都是带菌者——无一例外。只有我不是。伟大的斯托姆——空前绝后的动手术的内科医生!就是神医科斯特再世,他也得拜我为师。”
“可他还没有恢复知觉。”埃布尔轻声说。
“当然,埃布尔。我并没有说他能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拿大顶。我们的这位皇帝,他也是侥幸逃脱,但他仍是一个重伤的皇帝。但他能挺过去,他会挺过去的。智慧的战神也该歇歇啦。过一会儿我就把他转到病房去。埃布尔!还有你,奎因先生。你们在这里嗅什么呢?”
“我要看看他们伤口。”埃勒里说。
“哦,在它该在的地方。以前没见过枪伤,你是在真空里办案的吗?”粗壮矮小的医生手底的动作飞快。
“这确实是一个创口,对吧?”埃勒里说着俯下身去捡起那件衬衣。斯托姆博士把它从大王身上割下来,“没有火药灼迹。”
“噢,向后退!”
“完好无损。”奎因警官说。父子俩一起看着他手上那团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