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说他又崩溃了一次?”
“‘发作’是他们用的词跟神经系统有关,指的是忧郁症之类的,反正就是这样。在维也纳的时候,他去找贝拉·赛利曼?”
“谁是贝拉·赛利曼?”警官问。
“谁是贝拉·赛利曼?”他说。“怎么啦,他就是……”
“有弗洛伊德,”埃勒里说,“有荣格,再往后就是赛利曼。像荣格一样,这个老小子仍然健在。”
“是的,他还活着。赛利曼及时逃出奥地利,在伦敦那个荣誉看台上看着德国吞并奥地利,可是,柏林的投降仪式结束后,他又回到奥地利,我相信现在他还住在那里。现在他应该已经八十好几了,可是在1931年的时候,他的声望正如日中天。反正就是这样,赛利曼好像对卡扎利斯很有兴趣,因为他帮他解决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而且还激起了他也想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的野心。”
“他跟着赛利曼学吗?”
“长达四年,包括生病的那一年,我听人说的。卡扎利斯也在苏黎世待了一段时间,1935年,卡扎利斯夫妇回到美国。他花了超过一年的时间在医院里做临床医生,然后,1937年初——我看看,那时候他应该是55岁——他在纽约开了他的精神科诊所。接下来的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了。”
“以上就是你查到的全部吗,吉米?”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吉米急忙又拿出最后一个信封,“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大约一年以前,大概去年10月,卡扎利斯又崩溃了一次。”
“崩溃?”
“现在不要问我医学上的细节,我没办法拿到他的病历。也许单纯只是工作过度导致的精神衰竭吧!他精力旺盛得像一匹马,从来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说,当然啦,他已经66岁了。他没有严重到崩溃,不过一定是把他给吓坏了,因为他开始减少看病,我知道他停止接新病人已经有一年了。他渐渐推掉一些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一些长期的病人;只要他能够安排,就转给其他人。我还听说,再不久他就要退休了。”吉米把他那些脏兮兮的信封往桌上一丢,“报告结束。”
那堆信封静静地搁在那儿。
“谢谢你了,吉米。”埃勒里说着,以一种奇怪的,好像意味着就此结束的口吻。
“这些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或者,是不是你所期待的?”
埃勒里谨慎地说:“这是个非常有趣的报告。”
吉米放下杯子说:“我猜你们这两个巫师大概想独处。”
他们俩都没答腔。
“我可不想让人家说,”吉米边说边拿起帽子,“吉米连察言观色都不会。”
“干得好,吉米,真的很了不起,”警官说,“晚安。”
“跟我保持联系,吉米。”
“明天晚上我可以跟赛莱斯特一起来这儿晃晃吗?”
“当然欢迎。”
“谢了,哦。”吉米在门口停下来,“还有一件小事。”
“什么?”
“你们要把他手镣脚铐的时候,告诉我,好吗?”
门一关上,埃勒里就跳起来。
他父亲又倒了一杯酒:“来,喝一杯。”
可是,埃勒里低声说:“第一次大战期间所谓的炸弹震伤,以及多次发生的精神崩溃。到了中年,他那不期而至的对精神病学的兴趣突发,显然是企图弥补什么。能对上号,能对上号。”
“先喝一杯吧,”他父亲说。
“还有那从一开始就极度自我中心的行为模式。一个男人到了50岁才开始学精神科,55岁开始执业,这已经很不寻常了,更何况还功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