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
做的事情。当然,对霍华德来说这是个很大的刺激——对一般人来说都会如此。但是,霍华德对于自己身世的一无所知,是造成他不快乐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旦他的情绪恢复之后……”
莎丽理解了他的话——这可以从她眼皮的放松以及双手的不再颤抖看出来。不过,她仍在生气——以女人的方式;也许更加生气了。
她只是这样说道:“好吧,也许是我不对。对不起,亲爱的。”
接着,沃尔弗特·范霍恩说了一句真正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话。他本来一直都高高耸着他那双瘦骨嶙峋的膝盖,身体弯弯地向前倾着,现在,他突然像玩具“箱子里的杰克”,把身体弹起来成九十度,浴袍也松了开来,露出脆弱而毛茸茸的胸口。
“迪兹,这件事会对你的遗嘱有什么影响?”
他哥哥瞪着他:“我的什么?”
“对于这些技术问题你向来就不怎么懂,”沃尔弗特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变得比较铿锵,没刚才那么酸,“你的遗嘱。遗嘱!遗嘱在法律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像目前这样的状况,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这种状况?沃尔弗特,我不明白有什么‘状况’!”
“那你认为现在的状况——是正常的吗?”沃尔弗特露出他那种带有戏弄意味的微笑,“你有三个继承人——我、莎丽和霍华德,霍华德是个养子,而莎丽是你最近的妻子——”埃勒里几乎可以听到他说最近两个字时加上的引号。
迪德里希静静近坐着。
“——而据我的理解,我们三个人是应该平均分享的。”
“沃尔弗特,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你的其中一位继承人刚刚成了一个姓韦伊的人,”沃尔弗特咧嘴笑着说,“对于律师来说,这可是很大的不同。”
“我想,”莎丽说,“我跟奎因先生到花园走走,迪兹。”
当埃勒里正要起身,迪德里希轻声说:“别去。”然后他站起来向他弟弟走去,在他弟弟跟前站住,俯看着他。沃尔弗特有点紧张地往后娜,同时露出他灰黄的牙齿。
“没有不同,沃尔弗特,而且以后也不会有。我在遗嘱里已经明确地指出霍华德的身份,他合法的名字是霍华德·亨德里克·范霍恩。除非他自己要换,否则这将一直是他的名字,”迪德里希霎时间变得异常伟岸、气势逼人,“沃尔弗特,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你知道我不喜欢含糊其辞。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提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沃尔弗特那双鸟眼似的小眼睛里,又出现刚才那种令人厌恶的神情。两兄弟互相瞪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埃勒里能听到他们的呼吸——迪德里希深深的呼吸,沃尔弗特急促的喘息。就像是那种能够改写历史的、真正充满危机而无限漫长的瞬间,只要一只苍蝇拍动翅膀,都可能掀起一场灾难。或者说,这只是埃勒里的感觉。因为沃尔弗特几乎可以说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时间过去,沃尔弗特把脚放下来——还发出吱嘎嘎的声响。
“迪兹,你真是他妈的笨蛋。”他说,然后像个稻草人似地走出书房。
迪德里希还是站在那里,保持原来的姿势。莎丽站起来走向他,垫起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用眼神向埃勒里道了晚安,接着便也离开书房了。
“奎因先生,先不要走。”
埃勒里在门口转过身来。
“这事情的发展和我所预想的不太一样,”声音听起来很哀伤。迪德里希用他一贯的声调笑了一笑,然后走向一张椅子,“人生总是不断让我们产生希望,不是吗?请坐,奎因先生。”
埃勒里希望霍华德和莎丽还没有上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