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伯顿夫人,然后低头看地板。起初,我以为她在编谎话,后来我明白了,我抛给她的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不能以是或不是来回答,她被搞糊涂了。我说:“说呀,罗斯。你看,蔡平先生进来,你帮他拿帽子和外套,然后他说——”
她抬起头。“我没帮他拿帽子和外套。他穿着外套,戴着手套。他让我告诉伯顿大夫他到了。”
“他就站在那儿,还是走到椅子前坐下?”
“我不知道。我想他会坐下的。我想他跟在我后面,但走得很慢,我回房间通知伯顿大夫。”
“你离开门厅时,灯开着吗?”
“是的,先生,当然。”
“你通知伯顿大夫后,去哪儿了?”
“我回餐厅了。”
“厨师在哪儿?”
“在厨房。她一直在那儿。”
“伯顿夫人在哪儿?”
“她在她房间换衣服——对吧,夫人?”
我笑了。“当然。我只是想搞清你们的位置。伯顿大夫马上就去了门厅吗?”
她点点头。“嗯……也许不是马上,但很快就去了。我在餐厅,听到他开门走过去。”
“好,”我站起来,“现在我要让你做件事。我想我不该跟你说这很重要,但的确重要。你去餐厅,把杯子拿下来,反正就是做你通知伯顿大夫后做的事。我会从餐厅门去门厅。伯顿大夫走得快还是慢?”
她摇摇头,嘴唇开始颤抖。“他就那么走。”
“好吧,我就那么走。你听我走过去,然后估算过多久听到第一声枪响,然后大喊‘开始’,要让我在门厅能听到。明白吗?首先你最好告诉——”
我停下来是因为她的嘴唇,她的嘴唇越来越高。我拦住她。“别那样。看看伯顿夫人,学学该如何表现。你是为她这么做。来吧。”
她紧闭双唇,就这样咽了两口唾液,然后张嘴说:
“枪声是一起响的。”
“好吧,就算是。时间到就喊‘开始’。你最好先告诉别人你要大叫一声,否则他们都会跑到这儿来——”
伯顿夫人插了一句:“我去说。罗斯,带古德温先生去书房,告诉他怎样走。”
这位伯顿夫人可真不是一般人,我越来越喜欢她了。也许她的灵魂在某处的盒子里,但她体内的其它东西,我是说胆量,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如果我喜欢收藏,我也不会介意收藏她的一副手套。
罗斯和我走出房间。她显然是避开卧室,带我沿边墙走,直接到了书房。她指给我怎样从另一扇门走,就离开了。我环视四周:书、皮椅、收音机、烟台、窗边一张方桌。桌子带抽屉,当然,枪就放在那儿。我走过去,拉开抽屉又关上。然后从另一扇门出去,照罗斯说的路线走。我的步速中等,经过餐厅门,穿过中厅,走过一间大房间,然后过客厅。我看着表,打开通往门厅的门,进去,关上门——
还好已提醒了别人,为了让我听见,罗斯这声声嘶力竭的“开始”,让远在门厅的我都觉得简直是审判日的最后一声惨叫。回来时我加快了脚步,以免她再喊一声。她已回到伯顿夫人待的房间。我进去时,她站在沙发旁,脸色如纸般惨白,像是晕船了。伯顿夫人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走过去坐下。
我说:“我差点儿没赶到。最多两秒钟。当然她估算得快了,但也说明时间很短。好吧,罗斯,我不会再让你喊了。你是个勇敢的好姑娘。就问两个问题。你听到枪声,就和伯顿夫人一起跑到了门厅。对吗?”
“是的,先生。”
“你到那儿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见。那儿很黑。”
“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地板上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