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矢场男
得注意,甚至有必要以此为出发点,重新思索、整理这次事情的脉络。阿初姑娘——”
“是。”
“对政吉的木屐铺而言,浅井屋一向是大客户吧?”
之前辰三是这样说的。
“对,所以阿秋才会被松次郎看上。”阿初回答。
“原来如此。不过,若没这桩亲事,两商家等级相差太多,应该不会密切往来吧?”
“应该是。”
“我明白了。那么,再回头想想松次郎等人的质问‘政吉知道多少’……”
待这句话渗入一干人的内心后,右京之介才开口:
“显然他们暗地里做了亏心事。总不会指着浅井屋老板娘爱吃红烧蝗虫、松次郎轩声震天之类的琐事,追问‘知道多少’。虽不清楚详情,但浅井屋确实有见不得人的一面。而浅井屋认为,由于松次郎与阿秋结亲,在双方密切往来中,政吉或许已察觉不对劲,担心政吉迟早会发现。”
六藏“唔”地低吟。
“这成为浅井屋的一大烦恼。假设突然拉住政吉,对他开诚布公,极可能打草惊蛇,然而,置之不理却更危险。所幸,攻吉的独生女不久便要嫁进门。只要阿秋在,便形同掌握人质,尽可放心向政吉掏出心里话,甚至拉拢或延揽他过来。”
原来如此,事情的样貎在阿初脑中逐渐明朗。
“不料,打好如意算盘后,政吉忽然称阿秋遇上神隐,阿秋也真的从此不见踪影。心里有鬼的浅井屋,自然不会照单全收,甚至认定是政吉发觉秘密,明白阿秋是嫁到浅井屋当人质,便先下手为强,藏起女儿。”
而这样的想法,便化为“政吉把阿秋藏在哪里”的逼问。
“浅井屋想必恨不得马上抓住政吉,狠狠毒打,但这可不成,于是想到搬出最好的‘救兵’……”
“就是仓田大爷吗?”
阿初不禁脱口而出。右京之介圆眼镜后的双眸炯炯发光,点点头。
“浅井屋请出仓田大人,可谓一举数得。首先,身为仓田大人的近亲,浅井屋的老板娘深知他从不相信神怪之事。既然认为神隐是政吉编造的借口,浅井屋料定仓田大人不会轻易放过政吉,必会严加拷问,让政吉吐实。这‘吐实’非指真相,而是浅井屋以为的实情,意即神隐是谎言,阿秋遭政吉藏匿。政吉肯定无法承受逼问,最终仍会招供。反正仓田大人是近亲,只要阿秋回来,事后想蒙混,办法多的是。浅井屋大可赖定政吉撒谎,仓田大人便不会对他们背地里的勾当起疑。”
“慢着。”六藏神情严肃地打断右京之介。“这些我都明白,但古泽大人,若进一步深思,仓田主水打一开始便与浅井屋同伙呢?”
“您是指,仓田大人也参与浅井屋的亏心事?”
“对,他们向来走得很近,结伙也算顺理成章吧?”
右京之介直视六藏,摇摇头。“的确,这么想更合理。不过,我认为仓田大人并未涉足其中。”
“为什么?”
阿初替右京之介回答:“哥哥,因为辰三头子十分赞赏仓田大爷,认为他很了不起。”
“辰三……”
“那种与商人勾结干坏事的町方役人,要瞒过辰三头子的眼睛可是难上加难,对吧?”
六藏闭口不语,陷入深思。源庵在一旁打趣地瞧着他的侧脸。
“仓田大人的做法于强硬,对待平民百姓也稍嫌苛刻。刚刚我提过,这位大人不惜以这种方式解开所有的谜,非要论理破案否则绝不罢休,个中原因令人费解。但是,仓田大人绝非无能的町方役人。他的名声毁誉参半,便是证明。”
“不管怎样,他在浅井屋面前都抬不起头吧?”源庵开口。“穷同心却有个富亲戚。听说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