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矢场男
吗?”
“不清楚。不过,多年跟在身边的工匠有些不对劲,师傅想必会察觉。换言之,政吉发觉异状,于是费心观察,绞尽脑汁思索他究竟发生什么事。由此连结到方才谈及的话题,或许政吉发现的是‘浅井屋亏心事’,且与鸦片有关。”
突然间,屋檐上的阿铁大嚷大叫。在房中众人耳里约莫只是发情的猫作怪,但阿初听得清清楚楚。。
“阿初,快开门,有人偷听!”阿铁高声警告。
阿初霍然站起,倏地打开拉门,势道猛得差点没将身旁的右京之介推倒。只见仅穿睡衣的伊左次,卑微地缩着皮包骨的身子,坐在门外。
“伊左师兄,”铁二郎飞奔上前抱住他,“你怎么了?”
伊左次以乞讨般的眼神,望着阿初等人。
“我一清醒……发觉躺在陌生的地方,想找找看有没有人,便寻声过来。”
他喉音浓重又含糊,光讲这几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
“用不着担心,这是我家。”六藏说,“详情稍后再告诉你,问铁二郎也行。总之,你需要休息。不必多虑,好好养伤。”
铁二郎催着伊左次走,伊左次阴沉地缩起背。
“嘿,我帮你。”源庵起身步出房间,边回头对六藏与阿初说:“我每天都会过来,反正这阵子他俩都得当病人看待。”
三人离开后,阿初关上拉门,心下怏怏不快。部分原因是刚刚谈的话题,但伊左次给她的感觉很差。对了。对了,逃离浅井屋后,这还是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和他交谈……
六藏带着厉色目送伊左次。接着,那可怕的视线移到右京之介身上。
“古泽大人,你想请教源庵大夫的,就是伊左次鸦片中毒的事吗?”
右京之介点头,“是的,源庵大夫果然一眼便瞧出。”
“他不像外表那么不中用。我没有怀疑的意思,但鸦片中毒这么容易判别?”
“双眼无神、肤色差,莫名沉默与虚软无力,只要晓得症状,便大致心底有数。最确凿的是,过几天鸦片药效退尽后便会发作。若是发作,那就肯定没错。”
“右京之介大人怎会如此了解?”
毕竟他不是医师,现下钻研的是算学。
“我有个学友曾远游长崎。据他说,那里不光鸦片,经由南蛮渡海传入的怪药也在暗处流通,长崎奉行所为此烦恼不已。”
右京之介踌躇片刻,瞥向六藏。
“挑明讲无妨吧,反正也没指名道姓。”喃喃自语后,他微微一笑,继续道:“其实,告诉我这些事的学友,在长崎时,有段时间也曾沾染鸦片。当然,现下已戒除。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鸦片的可怕,常严正劝诫大伙,千万别轻易走上那条路。”
六藏没作声,反倒是文吉惊呼:
“哇,小先生人面真广。”
“这不能叫人面广吧。”右京之介搔搔后脑,“在长崎游学时,我那学友在女子劝诱下染上鸦片恶习。不过他也坦承,鸦片带来的甜美感受,直教人以为那便是极乐。当时,他的研究遭遇瓶颈,深受挫折。如今回想,那纯粹是利用鸦片逃避眼前的难题。”
“借助鸦片,困难的学问一下子就能明白吗?”
右京之介不禁失笑。“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某些人吸食后心底会涌出源源不绝的自信,觉得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甚至会看到美丽的天仙在身旁起舞,满室百花盛开,耳中仙乐飘飘。”
六藏“呣呣呣”地连连应声。“鸦片那东西究竟是啥模样?类似伤风药吗?”
“不,那不是喝的药,而是使用长烟管,像抽烟一样吸食。据说鸦片和炭一样通体漆黑,有点糊,接近较硬的泥。可揉捏,形状大小极易改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