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4日(星期一)
手上接过棒球棒。
我就像是一个站在枕头边的幽灵一样,待在宽一头部旁边。我居高临下地盯着宽一的脸,他闭着眼睛,而我手中的棒球棒的一端正好对着他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由利大叫一声,似乎马上就要冲我猛扑过来一样。
就像由利所担心的那样,无论我现在怎么去揍宽一,他也无非就是去医院一趟。但是我并没有那样做,只是向由利和宽一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你们两个都听好了,这是我和武田在这里打棒球,武田被我打出去的球打伤了。她只是在观看咱俩比赛。”
“等等,你胡说什么?”由利插话道。
“由利,你不要说话!”我紧紧盯着由利的眼睛说。
然后我将视线移向宽一,问他道:“这样好吗?我说的话,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只见宽一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们统一了口径,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我和由利两手拎着自己的东西和宽一带来的装备,等待着担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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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一的肋骨轻微裂开。他的母亲得到消息后,便跑来看他。我向他母亲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很正式地向她道歉。令我深感意外的是,她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她说这只是孩子们在一起游戏时发生的意外而已,并没有责备我。就连治疗费用也是他们出的,这真算得上是意外的幸运了。
我和由利目送着宽一母子乘坐出租车回家后,便决定走回家。我是典型的路痴,根本不知道这家医院究竟在哪儿,由利跟我说她知道大致的路线,所以她便领着我走了起来。
就像往常一样,由利走在我的左边,因为只要左边有人,她便会感到烦躁不安。我们像平时那样,又聊起了一些无聊的话题。但有一点却和往常不同,那就是:她是牵着我的手走路的。她的手掌上磨起了趼子,变得很硬。我感觉胸口就像是被紧紧勒住了一样。
我第一次知道,由利是为了我才与宽一进行决战的。她手掌上的趼子也进一步印证了我的想法。我想要将现在的心情传达给由利。我想使她的手变好,也想安慰她一下。但是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就像是将她的手包裹在我的手中一样。
“‘恋母’,你去看过棒球比赛吗?”由利突然问了我一个与先前的闲谈毫无关系的问题。
“嗯?”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由利提问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也不能马上回答她。
“不是那种业余棒球比赛或者少年棒球比赛,而是专业的棒球比赛。”
“没有啊!”我对棒球并不感兴趣。
“你看过?”
“嗯,很久以前跟爸爸一起去看过。”
由利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父亲。
“棒球场地非常壮观,在电视上是感觉不到的。观众席是倾斜的。刚开始都会为那种高度感到头晕目眩。草坪就像是刚刚取出来的画具一样。绿茵茵的,非常漂亮。照射球场的灯光就像是一颗巨大的星星一样。
“而且,更为壮观的就是参赛的选手们。远远看上去,击球手只有巧克力豆那么大点儿。但是就从那么远的地方,棒球竟然能飞到我坐着的看台上来。那些人简直就像是超人一样。”
“有那么壮观啊!”我感叹道。她便向我详细介绍起在那场比赛中她所看到的本垒打。
“第八局比赛的前半局,两个出局一、三垒,在打出一个好球、两个坏球后,巨人队的四号队员扭转了比赛的局势。投出一个一次得三分的本垒打,球打到了看台中部。
“就这么一下,整个横滨棒球场都沸腾了。整个球场都在欢呼声和喊叫声中颤抖起来,简直就像是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