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5日(星期二)
外场球手,参加了那场不该参与的比赛。
由于我那个终结性的本垒打,我们班戏剧性地取得了胜利。当我打完那一球时,大家都为我意想不到的身手而倍感惊讶,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精气神十足地挥出了一棒,就像是打到了一个乒乓球一样轻松。那种感觉还残留在球棒上,只见棒球远远地穿过外场上空,消失在了围着铁栅栏的游泳池中。
那是一个奇迹。不知是积累了多少偶然的因素,才使我打出了一个本垒打。虽然我说还可以再打一个,但似乎并没有可能再发生。那是世界的巨大齿轮与我的小齿轮相互啮合的一个瞬间,整个世界简直就像是都在围着我一个人转似的。
但是当我沉浸在余韵之中,绕着本垒跑了一周之后。我的齿轮便停止了转动。我在二垒前面停了下来,而且一步也不能移动了。
因为对方球队的左外场球员,为了捡回棒球,爬上了铁栅栏,却失足掉了下来,被铁栅栏穿透了身体。铁栅栏的尖头穿过咽喉,他的嘴里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第二天,贤悟幼小的生命便在报纸的一端,留下了印记。
——小学三年级男生,小野寺贤悟(9岁),在翻越学校游泳池的铁栅栏时,失足滑落。被铁栅栏的尖头刺穿咽喉,身负重伤。小野寺随即被送往市内医院,大约两小时后,被证实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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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说,贤悟的死并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不止一次地反复对自己说,贤悟只是想要在自己班前来助威的女生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才发生了这种荒唐的事情。
蝉的母校,游泳池也与校园连在一起,游泳池的周围,密密地围着尖头的铁栅栏。为什么学校都会选择那样的铁栅栏来维护游泳池呢?莫不是游泳池内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成?
我正想着想着,蝉突然吻了一下我的右手背。或许是吻吧!我的右手确确实实感到了那种特殊的不协调感。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她蹑手蹑脚的动作。我吃了一惊,不由得将手中的棒球棒扔在了地上。接着我慌慌张张地准备揭去蒙在我眼睛上的手帕,却被蝉制止了。
“不能取下来。”蝉笑着说,“还有,把棒球棒捡起来。”
我把手放在地面上,摸索着找棒球棒。
“向前五步”、“稍微往右”、“走过头了,往左”、“向前半步”……蝉对我发出一系列繁琐的指令。我一点点地按着蝉所说的方向去寻觅。
“好,停!就在那里尽情地挥上一棒。”蝉的指令从我的对面传来。
我将棒球棒举到头顶,脑子里在担心着蝉会不会在我眼前,但我很快便确定,蝉并不在我面前。
“很可怕吗?”
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似的。难道。蝉是蹲着的吗?
“你不害怕吗?”
“一点也不害怕。我之前已经说过的,我知道什么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那就好!”我说着,便拿着棒球棒劈了下去。
我的手上传来一种不祥的触感,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一声悲惨的短促叫声。我用手指掀开了蒙着眼睛的手帕一角。不过。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那种感觉令人窒息,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没事!我所害怕的和蝉所主张的全然不同。将一种不合情理的死亡方式呈现于我的眼前,比将最重要的人的生命交付于自己的手上,对于我来说还是更温和的。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最初进入我微弱视野之内的。是打碎了的西瓜。我一个安打,打在了西瓜的正中央位置。蝉就坐在只剩下半个的西瓜后面,脸上、衣服上沾满了血一样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