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个月之后他母亲过世了,凯珞的父亲在德州的一次油田意外中丧生,在支付丧葬费用并变卖遗物之后,还剩下一千五百美元。山姆提出申请后在加州退伍。他搬进帕沙第纳一间租来的小房子,和他的妻子以及从未谋面的女儿住在一起。他回家两周之后,他们参加了贝兹的婚礼,她嫁给一个年龄较长的人,一个对这位独居女子相当照顾的鳏夫。
又过了两个礼拜,在和比尔·史塔区通过长途电话之后,他们来到新埃塞克斯,并住进一栋租来的房子里,山姆苦读准备考律师执照。凯珞在圣诞夜发表了一些佯装愤慨而尖刻的批评,把一般的军职人员炮轰了一顿,尤其是包登上尉,然后宣布自己发现又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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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用刷子大笔地漆着船壳,边听着孩子们谈话的声音。他想着那些好日子,那些最美好的时光,还有很多的爱,以及在事业上虽然不见得特别辉煌、却相当稳定的成功。
当凯珞从码头那边走回来并开始工作时,山姆觉得很高兴,巴奇趁别人不注意时决定去漆船底。他拿了一把大刷子,然后把刷子蘸满油漆,而且刷油漆的地方又正好在他的头顶上。所以当凯珞看到他时惊叫起来,巴奇从头到脚白得吓死人,就像一个全身化了妆的小丑。他们全都停了工,用破布和松香水将巴奇擦干净。他尖声抗议,扭动不休,等到他大致弄干净之后,所有的孩子都到船艇俱乐部去换了衣服,再到码头那边去游泳。凯珞和山姆把剩下的油漆工作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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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早上,山姆看完了来信,又把他的一些约会时间重新调整一下,便和马克·杜顿组长约好十一点在新埃塞克斯警察总局见面。警察局毗邻着市政府,杜顿的办公室就在新建的大楼里。他是刑事组的组长,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穿着一套很普通的灰色西装。之前山姆在一些民间活动中见过他两三次。杜顿一头灰发,神态沉静,除非他正视着你,否则你会觉得他是个掮客、保险经纪人或广告公司职员之类的人。当他看着你,这时你才会看到他那一对属于警察的眼睛和神情——直接、怀疑且充满了严酷、疲惫、洞悉世事的智慧。他的小办公室十分整洁。从一面玻璃墙看出去,外头那间大办公室半数以上的桌位都没有人,四壁全是高高的灰色档案柜子。
他们握了手,山姆也坐下来之后,杜顿说道:“就是查理·胡柏亲自告诉过我的同一件事情吧?”
“是的,有关一个叫马克思·卡迪的人,查理好像认为你们可以……烦他,让他知难而退。我并不是要你们特别帮什么忙,你知道的。可是我觉得他很危险,我知道他很危险。”
“查理是搞政治的,他的首要之务就是让人高兴,次要目标则是让别人以为自己很高兴。”
“你没有承诺他任何事情吗?”
“我们把卡迪找了来,留置了一阵子,把事情查清楚。”
“查理告诉我了,他并没有被通缉。”
“没有。就像他们说的,他已经向社会偿清了他所犯下的罪。他的车子和钱都是合法拥有,他并不穷困。因为他记录上唯一的一项前科,我们已经在不良分子的档案中建了一张他的数据卡。”
“组长,他很可能在什么地方遭到通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山姆把卡迪所说过的关于绑架、强暴前妻的事叙述了一遍。以他受过训练、精确的法律头脑,他记下了所有的细节。杜顿拉过一本便条纸,在山姆说话时做了不少笔记。
“不知道她姓什么吗?”杜顿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难找到她。”
杜顿看了看他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