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六月一日
。”他说:“老子就逼你,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能把我的屌咬掉?”我气坏了,不想退缩了,我想一了百了,紧握刀柄朝他扑过去。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夺去了我手中的刀子,然后把我打倒在地,膝盖顶在我胸膛上,刀子放在我脖子上,他说:“只要我动一下,就可以割破你的动脉血管。”有人进屋告诉我姐姐,说上官明亮要杀我。姐姐跑出来,她没有喊叫,没有惊惶,而是冷静地对上官明亮说:“上官明亮,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姐姐的话对他来说有巨大的魔力,他放开了我,把刀子扔在地上,跟着姐姐走了。姐姐把他带到一个街角,对他说了通话,上官明亮连连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姐姐回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阿瑞,他没有伤害到你吧?”我摇了摇头,说:“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姐姐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我拉回了家里,进门后她才说:“阿瑞,你答应我,再不要找他斗狠了,他已经答应我,再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姐姐一直没有告诉我,那天她和上官明亮说了些什么,直到她死,也没有告诉我。
她看了我一会儿,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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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在我家待了几天,受不了父亲的乖张,就抱着我回舅舅家去了。她本来想把姐姐也一起带走,生怕父亲虐待姐姐。姐姐不肯跟她走,流着泪说:“舅妈,我不能走,妈妈对我说过的,要是妈妈死了,要我好好地照顾我爸。妈妈让我不要记恨我爸,要对他好。我不能跟你走,舅妈,你不走行吗?你要走了,我爸会难过的,他喜欢弟弟,他真的喜欢弟弟。”舅妈说:“你不走可以,你要答应我,只要他打你骂你,你就告诉我和舅舅,我们会替你出头的。我不能留在你家了,否则我会发疯的,你爸谁也不喜欢,他只喜欢他自己,他一直都是为他自己而活。”姐姐哭着说:“舅妈,你以后会把弟弟送回来吗,我要想弟弟了,可怎么办?”舅妈抹了抹眼睛,说:“可怜的孩子,你要是想弟弟了,就到舅妈家看弟弟,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光想着照顾你那个没心没肺的爸。”
我们在姐姐的坟墓前立了块石头墓碑,墓碑上写着:李婉榕之墓(1973-2009)。姐姐生于1973年10月5日,卒于2009年4月6日,享年36岁。墓碑是宋海波雕刻的,上面的字也是他雕刻的。宋海波一直在流泪,忏悔,他不停地说,是他害死了姐姐。这是个可怜的男人,我相信他真爱姐姐,也许,他一生都会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不能解脱。我希望他能够忘记姐姐,希望他能够快乐地活着,人生短暂,他不应该痛苦一生,这样对他不公平。我想,姐姐如果地下有知,也不会想让宋海波痛苦,不会希望我们活着的每个人都活在痛苦之中,她会希望我们都快乐地活着。
安葬完姐姐,活佛、喇嘛、村民、师生都离开了,只剩下我、胡丽、宋海波、王杰、张冲几个人。王杰伤感地说:“一切都像一场梦,我到现在,还觉得婉榕还活着,没觉得她已经走了。”胡丽说:“姐姐活在我们心里。”张冲说:“生和死,只是一口气的距离。”宋海波没有说话,他背对着姐姐的坟墓,看着层层叠叠的远山,浑身抽搐。我也没有说话,我脑海里一片空茫。
王杰弹起吉他,唱起了姐姐最喜欢的那首歌:
风起了
荞叶落了
一惊,这个盗贼竟然名叫吴晓钢,这不就是欺骗姐姐,害死姐姐孩子的吴晓钢吗!尽管故事里没有说外乡女子怀上了他的孩子,是他害死自己的骨肉才挨了外乡女子一刀的事实,我还是确定,故事中的外乡女子就是姐姐,他就是姐姐遇到的那个吴晓钢。姐姐在死前的那段时间,还为自己是个杀人者而忏悔,可怜的姐姐到死还认为自己是个杀人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