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平
的现象,只要能够经由妻子的口说出来,传达意思并没有任何障碍。
“换句话说,您认为父亲死得蹊跷,并不是单纯的病死?”
秀人点点头。
“在寻访俘虏们的墓地时,听到的都是惨绝人寰的故事。”
刹那间,秀人的眼眶中涌出了泪水。
当初在集中营也举行火葬,但是后来上面下了命令禁止,不得已只好改成土葬。但是土地结了坚硬的冰,用铁锹敲了八个小时,才只能挖出三十公分的洞。然而死亡的人数陆续增加,一转眼竟累积了数十具尸体。
“在那种状态下,没人知道什么人埋葬在什么地点。近年来,依据旧苏联内政部的资料,有些遗族确知死者的埋葬地点。但我父亲遗体的埋葬地,仍然不得而知。死因多半是营养失调、肺炎和斑疹伤寒。”
说到这里,泰子将准备给秀人的花草茶端到他嘴边让他喝。但他喝下的远不及流出口外的多。泰子立刻用围在他脖子的围兜帮他擦干净。
“玛莉亚有难言之隐。往这方向思考应该没有错。”
大月对志方说。
“玛莉亚说她看到我,以为看到父亲的幽灵。她说我们像得令她产生错觉,感到恐怖。”
秀人说完,用涣散的眼睛看着志方。
“我们看过照片了。您和令尊真的长得非常酷似。但她觉得恐怖,是什么意思呢?”
像得近乎恐怖。这可能是俄罗斯人的语意表现,未必是因为神经质。但志方仍然抛不开对它的怀疑。
“后来秀树代替父亲前往俄罗斯,和玛莉亚之间的关系仿佛也有了改变。是这样吧?”
听到泰子的问题,秀人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呢?”
志方扭了扭脖子,摸摸下巴。
“我写了一封信,写着病倒后退下第一线,在此地歌颂第二人生。附上外子的照片一起交给玛莉亚。”
“是这张照片吗?”
大月取出的照片,是从加奈子处借来,儿子陪侍着轮椅上的父亲的照片。
“没错。外子是因为不能笑才这么严肃。但是拍得相当好。我们把这张照片连同此地的简介一起转交给她,希望她不用担心。”
泰子接着说:
“后来,秀树接下了相关活动,对玛莉亚的支援也变得频繁起来。”
“不知您是否听过玛莉亚提到俳句的事?”
“你是说五七五的俳句?”
泰子向志方确认后,转头看着秀人。秀人闭眼否定。看来病人已经到达极限。他张开眼睛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大月以“最后”作为话头问道:
“您认识一位叫高津耕介的人吗?”
“高津不认识。”
这次两人一起摇头。志方谢过两人,结束了访谈。
泰子摇了一下钟型的铃铛,畑中便快步走来。她先帮病人简单地量了一下血压和脉搏。
“可以让他们回房去了吗?”
畑中说话时,一边放下轮椅的制动器准备回房。
“可以了。我们还想跟此地的负责人说话,不知道是否方便?”
“好的,请在这里稍等一下。”
“秀树的事,就请两位多多帮忙。”
泰子低头行了个礼,三人一起向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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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理事长富冈,听说鸿山先生的儿子涉入事件,真是令人担心。”
富冈拄着拐杖出现。他笑说自己到了八十六岁,身体上下都是毛病,连无障碍空间都是为自己而设的。
但是他肩膀宽厚,体态结实,看起来十分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