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斯卡佩塔说,她想到了自己的外甥女露西。当露西还小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争执就像战争。“她的教练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了解吗?”
“吉安尼·卢潘诺。我跟他谈过,据卢潘诺说,他知道德鲁要来,并且他不太高兴,因为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有好几场重要的比赛,比如说温布尔登大满贯赛。他没能帮上忙,而且似乎对她颇为生气。”
“下个月在罗马还有一场意大利公开赛。”斯卡佩塔指出这一点,队长没提到这场赛事,她感到有些奇怪。
“的确。她应该好好训练,而不是和朋友跑掉。我不看网球赛。”
“她被谋杀的时候,他在哪里?”斯卡佩塔问道。
“纽约。我们联系过他声称所在的旅馆,有他当时住宿的登记。他也说德鲁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时好时坏,很固执,难相处,而且喜怒无常。他不知自己还能和她共处多久。除了忍耐她的言行,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我想知道她的家族是否有情绪失控的遗传。”本顿说,“我猜你们根本没去调查。”
“没有。可惜我不够机灵,没有想到这一点。”
“去了解她是否有家人不愿透露的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会很有帮助。”
“大家都知道,她有饮食失调的问题,”斯卡佩塔说,“她公开讨论过这件事。”
“没提到情绪失控?她的父母完全没提?”本顿继续冷冷地质问队长。
“只说她情绪不稳,典型的青少年。”
“你自己有孩子吗?”本顿伸手拿酒。
“没有。”队长说。
“这点值得注意。”斯卡佩塔说,“德鲁有心事,但是没人愿意告诉我们。也许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事。她的举止有明显改变,饮酒的方式也是。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顿的那场比赛。”波玛队长对斯卡佩塔说,“在你执业的地方。他们是怎么称呼的?低地?低地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乎与海平面等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们当地警方对这个案子没有兴趣吗?毕竟她在遭人杀害大约两天前,才在当地参加过比赛。”
“我确定警方会好奇……”斯卡佩塔说。
“她被谋害与查尔斯顿警方没有关系,”本顿插嘴,“他们没有管辖权。”
斯卡佩塔看了他一眼,队长则看着两人。这一整天,他一直注意着两人之间紧张的互动。
“没有管辖权,并不表示他们没有亮出警徽现身。”波玛队长说。
“如果你这是在暗示联邦调查局插手,我们听到了。”本顿说,“如果你也是拐弯抹角地暗示我从前是个调查员,那么大家也都明白。如果你是指斯卡佩塔医生和我,我们可不是凭空出现,而是你邀请来的,奥托——是你要我们这样称呼你的。”
“是我还是葡萄酒不够好?”队长拿起酒杯,仿佛这杯酒是带有瑕疵的钻石。
这瓶酒是本顿选的。斯卡佩塔比他更懂意大利葡萄酒,但在今晚,他自认为有必要彰显优势,仿佛他刚刚在进化的阶梯上往下落了五十级。她继续看另一张照片,心知波玛队长对她有意,并暗自感激不打算靠向他们的服务生——他正忙着招呼那桌吵吵闹闹的美国人。
“双腿的特写,”她说,“脚踝淤伤。”
“新近造成的淤伤,”波玛队长说,“也许是他抓住她造成的。”
“有可能,这不是绳索造成的。”
她希望波玛队长不要坐得这么近,但是除了把自己的椅子推到墙边,她无处可移。她也希望他伸手拿照片的时候,不要擦过她的身子。
“她刚除过腿毛。”她继续说,“我推断,应该是在死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