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需要的不是更多的酒。”她气馁地说。
“你不会死的。”他抱住他,“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他把酒瓶放在咖啡桌上,说:“我们在里士满的那几年相处得不错,当时我还是警探,而你是首席法医。”他举起杯子,不是啜饮,而是一口下肚,“接下来,你被开除,我也辞职。从那时起,所有的转变都与我料想的不同。我爱佛罗里达,我们有一流的机构,我负责调查,坐拥高薪,甚至还找著名心理医生咨询。倒不是说我需要心理医生,但是我成功地减了些体重,体格健壮。不再见她之后,才开始走下坡。”
“如果你继续找塞尔芙医生,她绝对会毁了你。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然还不明白,她与你通信,就是为了要操控你。你知道她的为人,亲眼看到她在法庭上的表现,也听到她说的话。”
他又吞了口威士忌。“就这么一次,一个比你强的女人出现,你就无法忍受了。也许你受不了我和她的关系,无计可施,只好诋毁她。现在你困在这个蛮荒地带,准备当个家庭主妇吧。”
“不要侮辱我,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喝着酒,潜藏的敌意完全浮现出来。“我们从佛罗里达搬过来,可能就是因为我和她的这段关系。我现在明白了。”
他没有回答,也不愿看她。
“我想带你见我父亲。”他对她这么说,两人坐在墙上看野猫。她不停地在说:可怜,应该有人出面拯救这些近亲交配生下的畸形儿。
“够了,别喝了。”她说。
“这你就对了。”他拿起杯子,又吞了口酒。
“那么我把里面的温度调低一点。”她走向开关,打开冷气,“我老是觉得在炉火前面比较容易谈话。”
“也许你该去别的地方另起炉灶,离开这里。”
“我在哪里比较好,由不得你来判定。”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火光在他的脸上跳动。“请你不要再喝了,真的够了。”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你究竟怎么了?”
“马里诺,请不要让塞尔芙医生夹在我们之问。”
“她根本不必这么做,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拉出一把椅子,重重地坐下去,浑身酒臭扑鼻,满脸通红,双眼充满血丝。“我没办法待太久,得回我女人身边去,她以为我要去停尸间。”
“就要。”他口齿不清,坐在椅子上的身躯略显摇晃,发亮的双眼令人十分不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谁能预知未来?所以,我不打算把时间和生命浪费在我厌恶的地方,更不想为不尊重我的价值的老板工作,好像你比我优秀似的——告诉你,你没有。”
“你刚才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生病了吗?”她说。
“给我钥匙。”他睁大眼睛瞪着她,斯卡佩塔觉得眼前庞大的陌生男人似乎会动手伤害她。“给我。”他伸手抓住她藏在身后的手腕,她又惊又怕。
她从未见过他醉成这样,他摇摇晃晃地泼洒出更多威士忌。她想将酒瓶拿开,但是他眼中的神情让她不敢动。
“你独居,这样不安全。”他说,“你独自住在这栋小屋子里不安全。”
“你醉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说,“但是我要你记住这件事。你得够清醒,明天才会记得这件事。这样我们才能不再心存芥蒂。”
“为什么会有人抓流浪猫去安乐死?”她问。
“也许在我成长的环境当中,没有人对我说过我需要听到的话,或是让我感觉有人理解我、重视我,也许是因为我亲眼看着父亲死去。我们所有的人每天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此后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试图去了解在孩童时期就击溃我的事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