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遭到捆绑,”我回答,“都有烧伤。”
“烧伤?第一个受害者是陷身火灾当中,第二个也有烧伤?”
“可能遭受了凌虐。”
“同性恋者?”
“第二个受害者身上没有明显证据,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知不知道他是谁,或者是不是本地人?”
“还不清楚。两人身上都没有证件。”
“也许有人不希望他们的身份曝光。或者是遭遇抢劫?还是两者皆有?”
“都有可能。”
“说说那些烧伤是怎么回事。”州长说。
我描述了一下,接着提起博格曾在纽约经手的那桩类似的案件。州长却忽然焦躁起来,愤怒明白地写在脸上。“这种臆测自己关上门说就够了,”他说,“真是的,别再扯上纽约了。”
“并没有证据显示两者有关联,除非是有人看了报道后加以模仿,”我回答,“也因此我不敢断定此案的火灾是不是也用热气枪引燃的。”
“尚多内案和纽约扯上关系,结果移交到纽约去侦办,现在本地又有两桩案子和那里的一桩命案雷同,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错,的确奇怪,非常奇怪。州长,我唯一有把握告诉你的是,我无意让我手头的验尸报告变成他人政治前途上的绊脚石。我会和以往一样,只论真相不作臆断。我建议我们试着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地压制。”
“可恶,有人就快放猛兽出柙了。”他在烟雾中喃喃道。
“但愿不会。”我说。
“你自己的案子呢?法国狼人?很多人都这么称呼他。”米歇尔终于提起这事,“这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嗯?”他重新坐下,恳切地注视着我。
我啜了口威士忌,思索着该如何启齿。我实在想不出优雅的措辞,苦笑着说:“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呢?”
“一定很可怕。我很高兴你抓到了那混账。”泪水在他眼里打转,他迅速转移目光。米歇尔又变回检察官了。此刻的气氛很轻松,我们是老同事、老友。我非常感动,同时却也沮丧。过去的就过去了,米歇尔是现任州长,说不定会转战华盛顿。我是弗吉尼亚州首席法医,他的下属,我要告诉他我不得不辞职的决定。
“我觉得,继续任职法医无论对我还是政府都不是好事。”我总算说出了口。
他沉默地注视着我。
“当然,我会正式提出书面辞呈。我已经决定于一月一日辞去职务。在你物色到人选之前,我可以随你意愿暂留。”我在想他是否早已料到,也许他松了口气,也许很生气。
“你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凯,”他说,“向来就不是。该死,别被那些人渣打败了。”
“我不是要放弃专业,只不过换条道跑罢了,没有谁能打败我。”
“噢,是啊,换条道,”州长说着往沙发软垫上一靠,打量着我,“原来你打算当枪手。”
“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人都极度憎恶那些见钱眼开、无视法理的专家。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重新点燃雪茄,低头沉思着。我知道他在作新的盘算,脑子正滴溜溜地转。
“我打算接案子,”我说,“但又绝不会受人差遣。事实上一开始我赚不了一分钱,迈克。案子在纽约,我必须去,恐怕会耗去不少时间。”
“好吧,这样的话倒简单。你就去单干吧,凯,弗吉尼亚州政府将是你的第一个客户。我们聘用你为代理首席法医,直到找到解决方案为止。希望你的价码不会太吓人。”他打趣地说。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你好像很吃惊。”他说。
“没错。”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