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了,马里诺昵?”
“大概和其他警察去吃饭了。”我说。
她搁下汉堡王纸袋出去,我猜她可能去给珍妮特打电话了,等她回来我们的特大号汉堡恐怕早已凉了。我倚着柜台,瞥见里面凌乱的桌子上搁着一份本地报纸,头条正是“报业巨头农场付之一炬”,还有一张法院传票夹在桌上诸多关于悬赏缉拿谋杀案通缉犯的通告和强奸犯、盗窃犯和杀人犯的合成画像中。事实上,福基尔郡是个治安良好的典型地区,居民几乎没什么警惕性。
“希望你晚上不必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对这女人说。我总是忍不住提醒他人注意安全,无论他是否在意。
“有腌黄瓜陪我。”她深情地提起自己那只肥胖的黑猫。
“很可爱的名字。”
“如果你把空的腌黄瓜罐头放在那里,很快它就会跑过去,把爪子伸进里面,从小就这样。”
腌黄瓜正坐在一个房间门口,大概是店员休息室吧,拿它金币般的双瞳盯着我,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门铃声响起,它有些无聊地望着主人走去应门,让一个穿着背心、手拿坏灯泡的男人进来。
“又坏了,海伦。”他把灯泡递交给她。
她到储藏室找出一盒灯泡,我则在一旁耐心等候露西打完电话。我也想打个电话。我瞟一眼手表,本顿应该早就到达希尔顿海德岛了。
“给你灯泡,大吉姆。”她换回旧灯泡,“是六十瓦的吧?”她眯起眼睛,“哦,你这次会住久一点儿吗?”她像是希望他能久留。
“希望可以。”
“唉,”她说,“这么说情况不太妙喽。”
“什么时候好过了?”他摇着头出了旅馆。
“又跟他老婆吵架了,”海伦也摇摇头对我说,“当然了,他以前也来过这里,这也是他们吵架的原因之一。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互相欺骗。到我们这里投宿的客人大都来自三英里以外的地方。”
“可是他们瞒不过你。”
“当然喽。但只要他们不破坏房间,我也犯不着管那么多啊。”
“你这里距离失火的农场不远。”我说。
她越发热情了,“那天晚上恰好是我值班。你可以看见火焰冲向天空,好像火山喷发。”她用力挥舞着手臂,“所有客人都跑出去看,都听见了惨叫声。那些可怜的马儿,我难过了好久。”
“你和肯尼斯·斯帕克斯有来往吗?”我脱口问道。
“没见过他本人。”
“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女人呢?你听说过这回事吗?”
“只听别人说过。”海伦望着门口,好像担心有人进来。
“说了些什么?”我试探地说。
“这个嘛,要知道,斯帕克斯先生称得上是位绅士,”海伦说,“倒不是说这一带的人都能接受他的作风,但他到底是个大人物,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略作思索,对我使了个眼色。窗外飞蛾扑闪。
“有些人一见他带着新女友出现就大为光火,”她说,“你也知道,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保守的南方啊。”
“这一带有谁对他特别恼火吗?”我问。
“嗯,杰克逊兄弟。他们到处惹麻烦,”她依然望着门口,“他们就是看不惯有色人种,只要他跟年轻貌美的白人交往就没事。而他似乎也打算这么做下去……这些都是听来的。就这样了。”
我想起三K党和燃烧的十字架,还有眼神冷酷、配有枪支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我见过那些仇恨的面孔,大半生都将双手浸在仇恨的屠宰场里。我胸口郁结,和海伦道了晚安,尽量拂开种族偏见或与这场火灾有关的种种偏见,也许受害者本应是斯帕克斯,而非那个已成尸体正被运往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