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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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咖啡加热再次回到书房。坐在按人体工程学设计的椅子上,我一遍遍地研究着克莱尔·罗利的照片。如果她确实死于谋杀,为什么偏偏在一个她不该出现的地点遇害?
若说是斯帕克斯的仇敌所为,刚好选在她意外出现在农场时下手,未免太过巧合;况且,这些冷血的种族主义者真的会用活活烧死马群的方法来惩罚它们的主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继续翻阅管制局的数据库资料。几个小时过丢了,我两眼昏花。数据库资料中包括教堂被焚案、住宅和商业大楼纵火案,由同一球道的起火点引发的一系列保龄球场起火案,公寓、酒厂、化学公司和工厂火灾事件。所有案例的起火原因都不明了,亦无法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
涉嫌谋杀的案件则相当罕见,而其中多半是由配偶或不够机灵的窃贼犯下的。他们似乎不知道当有人在火场中失踪、烧焦的瓦砾中掘出残骸时,警方会介入调查。再者,起火前就已死亡的人不会吸入一氧化碳,而通过X光照射仍能发现子弹。直到晚上十点,我才发现两起值得注意的案例。一起发生在三月,另一起比它早半年。三月的那起案件发生在巴尔的摩,死者是一个名叫奥斯汀·哈特的二十五岁男子,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四年级学生,在距离校园不远的住宅火灾中身亡。当时正值春假,只有他独自待在家中。
根据警方记录,起火时间是在周日晚上,待消防员赶到时已是一片火海。哈特的身体被严重烧毁,仅有的身份辨识依据是将生前和死后的X光片对照显示的齿根、齿槽小梁骨的相似处。起火点在一楼浴室,没有电弧现象,也没检测到助燃剂。
当时烟酒枪械管制局也应巴尔的摩消防局之邀介入了这起案件。令我好奇的是,蒂恩·麦戈文也被从费城召来贡献她的专业技能。经过数周艰辛的余烬筛检、人证访谈,以及管制局罗克维尔实验室的全力协助,所获证据显示这场火灾中人为纵火的可能性很大,死者则是凶杀案的受害者。只是两者都无法得到确切证实,而为何在只有陶瓷水槽和马桶、窗帘、塑料浴帘和浴缸,以及铺着瓷砖地板的小浴室里能够燃起这样一场猛烈的大火,火灾模拟器也无法解释。
早于此案半年、发生在十月间的加州威尼斯海滩火灾,同样在夜间引起,就在距着名的马索海滩健身房不到十个街区的一间海滩木屋里。死者玛琳·法贝尔是个二十三岁的女演员,偶尔在肥皂剧和情境喜剧中演些小配角,主要收入来源是拍摄电视广告。一把大火烧毁了她的杉木屋,起火原因就同奥斯汀·哈特案一样难以理解。
读到推测中的起火点位于这间舒适木屋的主浴室时,我的肾上腺素骤增。死者尸体严重损毁,只剩一堆钙化的白骨,而X光片比对工作也只是根据她两年前的一张体检胸腔片进行的。依据肋骨鉴定基本确定了身份。火场没有助燃剂,浴室中为何会瞬间燃起高达二楼的八英尺火焰同样无法解释。可以确定的是,光靠浴室里的马桶、浴缸、水槽和摆放盥洗用品的洗手台远远不够,而根据全美气象卫星数据,在火灾发生前四十八小时,该地区方圆一百英里内没有任何闪电雷击现象。
接近凌晨一点,我正啜饮着黑比诺葡萄酒苦苦思索着诸多疑点,马里诺忽然打来了电话。
“你还没睡?”他说。
“这要紧吗?”我苦笑,因为他每次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都要这么一问。
“斯帕克斯拥有四挺M-10冲锋枪,大约以每挺一千六百美元的价格买进,还有一颗以一千一百美元购进的地雷和一挺MP40轻机枪。还有,听好了,九十颗空手榴弹。”
“我在听。”
“他说自己偏爱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武器,已经搜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