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要不是那混账闯进去破坏了一切,我根本不可能感染。”她断然说道,“恶心又肮脏的猪。”她激愤地颤抖起来。
“你登录美国在线网站和我聊天,”我说,“一直在线,没有注销,因为他在那时撬开了你的车门。你拿枪射杀了他,然后开着厢型车逃走。我猜你大概到哈内斯岛度假去了,以便将那些可爱的病菌移植到新的培养瓶里,滋养你那些小甜心。”
我忍不住开始动怒。而她似乎并不在意,反倒兴致盎然地听着。
“做了这么多年医学研究,对你来说人只是载玻片和培养皿吗?他们的面孔呢,菲莉丝?我见过那些因你而受苦的人。”我逼近她,“有个老妇人孤零零地死在污秽的床上,没人听见她要水喝的呼叫。还有温格,他不肯让我去看他。那个单纯正直的年轻人正在等死,你认识他!他到过你的实验室!他犯了什么错?”
她不做声,同样满腔怒火。
“你把维他喷雾放在莱拉·普鲁伊特太太用来贩卖二十五美分一份的食谱的格架里。如果我说得不对请你纠正。”我激动得结巴起来,“她以为邮差把自己的邮件送错了地址,邻居替她投递回来。多么可爱的小东西,还是免费的,于是她拿来喷在脸上。她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在病痛时依然一喷再喷。”
我这位同行沉默不语,眼里泛着亮光。
“也许你先把一批小邮包炸弹递送到了丹吉尔岛,”我说,“接着递送了一批给我和我的同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派送给全世界吗?”
“也许吧。”她说。
“为什么?”
“别人先这么对我的。我只是以牙还牙。”
“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我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怒。
“事情发生时我正在伯明翰。那起意外。那意味着我也该负部分责任,因此我被迫离职。真是太不公平了,我那么年轻,竟得独自承受这种挫败。我非常恐惧,父母又已经离开我回到了美国,在这所房子定居下来。他们喜欢户外活动——露营、钓鱼,两人都喜欢。”
她茫然望着远处,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的职位不髙,但工作很努力。我在伦敦找到另一份工作,那比我原来的职位低了三级。”她凝视着我,“太不公平了。引起那粧意外的是那个病毒专家。后来他自杀了事,他们就因我那天也在办公室就把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说真的,当时我只是个孩子啊。”
“所以你离职时就顺手偷了那些研究用的病毒?”
她冷冷笑着。
“这些年来你一直保存着?”
“这并不难,尤其当你工作的地方有液态氮冷冻储存设备,存货清单又唾手可得。”她得意地说,“我把它保存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提高嗓门,“意外发生时我正在研究那些东西,它们属于我。因此,我离职时带走了部分病毒和其他实验品。为什么要留给那些人呢?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像我一样进行那项研究。”
“可这次的病毒并不是天花,不全然是。”我说。
“更难应付了,不是吗?”旧时的记忆使得她情绪激动,嘴唇抽搐,“我把猴痘的DNA并接在天花病毒的基因组里。”
她越加亢奋,拿纸巾擦拭鼻子的双手不停颤抖。
“这个新学年一开始,我又没获得系主任的职位。”她继续说,愤慨得眼眶含泪。
“菲莉丝,这样说不公平……”
“闭嘴!”她尖叫,“我为那所该死的学校奉献了多少?我资历最深,所有人都接受过我的基础训练,包括你在内。可他们却把这职位给了一个男人,只因我不是医生。我只有博士学位。”她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