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了运动还是工作?”
“都是,但主要是后者。对了,白雪不见了。那个车夫拉着空马车离开了,他没有鞭打它。”
我睁大了眼睛。“多告诉我一些你散步的经过吧。”
“我经过了中央公园西侧和八十一街交叉口的地铁入口,就是高特和受害者被人发现行踪的地方。那个地铁入口和兰博园之间大约只有五到十分钟的步行距离,依天气状况和你选择的路线而定。”
“可我们并不确定他们去了那里。”
“我们什么都不确定,”他疲倦地长舒了口气,“当然,我们发现了许多鞋印,但另外还有别的脚印:马的,牛的,狗的,以及天知道是什么的印子。至少曾经有过。”他停顿下来,雪片飘过窗玻璃。
“你认为他一直住在那里。”
“那个地铁站不是换乘站,而是终点站。在那里下车的人不是住在上西区,就是要去附近的餐厅、博物馆,或到公园里参加活动。”
“正因为这样,我不认为高特会住在那附近。”我说,“在八十一街或者附近那些地铁入口很可能都是同一批人来来去去。如果高特住在那里而且经常乘地铁,那么地铁站的售票员应该会认出他来。”
“有道理,高特对于选择的犯案地区似乎很熟悉,然而我们却找不到他在当地生活过的证据。他是如何办到的?”他转身面对着我。
房间内没有开灯,韦斯利站在阴影之中,背后是一片天空飘着雪,仿如灰色大理石纹的背景。他显得十分瘦削,深色长裤从臀部垂下,腰带往前扣了一个新扣洞。
“你瘦了。”我说。
“我真是受宠若惊,你竟然注意到了。”他嘲讽道。
“我只有在你没穿衣服的时候才熟悉你的身体,”我淡淡地说,“那时候你很美。”
“那么,我想只有那时候才要紧了。”
“不对。你轻了多少?又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我从来不量体重,有时我会忘了吃东西。”
“今天吃了吗?”我的口气活像小学保健室的阿姨。
“没有。”
“穿上外套吧。”我说。
我们手牵手沿着公园的围墙散步,我不记得我们是否曾经在公共场合表露过情意。不过稀落的行人反正也看不清我们的脸孔——倒不是说他们会在乎。我的心突然轻快起来,雪花碰撞的声音听上去就像雪敲击着玻璃。
我们静静地走了几条街,然后我想起了迈阿密的家人。也许晚一点我会再打电话过去,而我得到的回应可能是更多的埋怨。她们对我不满,因为我没有做到她们要求我做的,每当这时,我真想把她们辞掉,就当她们是一份讨厌的工作或某种恶习。老实说,我最关心的是露西,我一向把她当成女儿般疼爱。至于母亲,我很难取悦她,多萝茜我又不喜欢。
我挨近韦斯利去挽他的手臂,并将身体靠着他,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握我的手。我们都戴着棒球帽,这样很难接吻。于是我们停在黑暗的人行道上,像无赖那样把帽檐转到后面,解决了问题,然后因对方的模样大笑起来。
“哦,要是我手上有照相机该多好。”韦斯利笑个不停。
“不,那样不好。”
我一边将帽檐转回原位,一边想着让谁来替我们拍张照片。这时我记起了我们是婚外情侣,欢乐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我们继续前行。
“本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说。
他沉默着。
我继续说:“在现实世界里,你是个有罪的丈夫和父亲,于是我们只好一起出城。”
“你对此有何感觉?”他的声音再度紧绷起来。
“我想我的感觉同其他有婚外情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