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恶感、愧疚、恐惧、悲伤。我开始头疼,你开始消瘦。”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我们会开始找彼此的麻烦。”
“那么忌妒呢?”他问。
我犹豫起来。“我克制自己不去感觉它。”
“你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感觉。”
“当然可以,每当我们处理这类案件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
“你会忌妒康妮吗?”我们继续走,他追问道。
“我一向喜欢你的妻子,而且认为她是个好人。”
“可你有没有忌妒她和我的关系呢?我可以理解——”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什么非得逼我说,本顿?”
“因为我希望我们都能面对现实,并且找出解决办法。”
“好吧,那你倒是告诉我,”我说,“当我和你以前的工作伙伴、最好的朋友马克交往的时候,你忌妒过吗?”
“忌妒谁?”他故意开玩笑地说。
“你忌妒过我与马克的关系吗?”我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如果我不承认我一直被你吸引——强烈地吸引着,那么我就是在撒谎。”最后他说。
我回想起和马克、韦斯利共处的日子,努力搜索能证明他刚才那句话的蛛丝马迹。我记不起任何一点。与马克交往的时候,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我一直很坦诚。”韦斯利继续说,“我们再来谈你和康妮,我必须知道。”
“为什么?”
“我必须知道我们所有人是不是能够好好相处,”他说,“就像从前你到家里来和我们共进晚餐那样。我妻子已经开始问你为什么不来了。”
“你是说你害怕她起疑心?”我有点偏执起来。
“我是说问题已经浮现了。她喜欢你。既然现在我和你一起工作,她很奇怪为什么反而不常见到你了。”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我们该怎么办?”
我曾经去过韦斯利家,见过他和妻儿团聚的情景。我还记得他们和友人短暂分享他们的世界时的那些抚触、微笑和我难以理解的隐喻。但当时情况不同,我正和马克热恋,而如今他已经离世。
我松开韦斯利的手。黄色出租车横冲而过,扬起团团雪雾。公寓的窗口透出温暖的灯光,公园在高大的金属路灯的照耀下呈现出鬼魅般的森白。
“我办不到。”我对他说。
我们转入中央公园西侧。
“抱歉,可我实在不认为我能够陪在你和康妮身边。”我补充道。“我以为你可以克制自己的感觉。”
“你说得容易。我的生命中可没有别人能依靠。”
“你恐怕得试试看。就算以后不再提起这件事,无论如何你总得和我的家人好好相处才行——如果我们还要一起工作,如果我们还要做朋友的话。”
“你这是在对我下最后通牒。”
“你明知道不是。”
我加快脚步。从我们第一次做爱开始,我就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复杂了一百倍。当然,这一点我本来就相当清楚。我在验尸台上见过不止一个和已婚者牵扯不清的傻瓜,结果他们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他们变得神志不清然后受到控告。
我经过绿野餐厅,仰望着左边的达柯塔公寓楼——约翰·列侬多年前被暗杀的地点。这里的地铁站距樱桃丘相当近,我在想高特离开公园之后是否到了这里。我站在那里发呆。那个十二月八日的晚上,我出席了一个案子的审理后从法院开车回家,听到广播说列侬遭一个无名小卒枪击身亡,那人身上带着一本。
“本顿,列侬以前就住在那里。”
“是啊,他被暗杀的地方就在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