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几上倾倒的酒杯和酒渍似乎不以为意。
他再度离开客厅。
“那人破门而入,掳走你女儿时,”我说,“他说话了吗?”
“他说如果我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做,就杀了我。”
“那么你听过他的声音了。”
她边晃动摇椅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我。
“听起来像你刚才说的那个电话中的声音吗?”
“我不知道。有可能,但很难说。”
“斯坦纳太太……”
“你可以叫我德内莎。”她的眼神很犀利。
“你还记得什么?关于那个破门而入将你捆绑的男人?”
“你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在弗吉尼亚杀害那个小男孩的凶手?”
我没有搭腔。
“我曾在《人物》上见过他和他的家人。我当时还想,真可怕,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若是男孩的母亲会如何。梅丽·乔夭折已经够令人难受了,没想到如今我又会遭遇这种事。”
“梅丽·乔是你那个因婴儿猝死症而夭折的孩子吗?”
她眼睛一亮,仿佛对我知道这种细节感兴趣或好奇。“她死在我的床上。我早上醒来,发现她就躺在查克身旁,身体冰凉。”
“查克是你丈夫?”
“我原本以为是他在夜间翻身时不小心压到了她,但他们说不是,是婴儿猝死症。”
“梅丽·乔多大?”我问。
“刚满周岁。”她擒住泪水。
“那时候埃米莉出生了吗?”
“她是一年后出生的,我就知道她也会出事。她体弱多病,医生们都担心她会窒息而死,所以我在她入睡后必须常去探视,确定她在呼吸。那时候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睡睡醒醒,夜复一夜,活在可怕的恐惧中。”
她眉头深蹙,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扶手,在晃动的摇椅中陷入一片哀伤。
我忽然意识到马里诺一再离开,不是和我赌气,而是不想听我问斯坦纳太太问题,他已坠入情感的漩涡,我担心他无法继续侦办这个案子了。
斯坦纳太太睁开双眼,只是我的眼睛。“他已经杀死很多人了,如今他就在这里。”她说。
“谁?”我因为分心,一时未能回过神来。
“邓波尔·高特。”
“我们不确定他在这里。”我说。
“我知道他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埃米莉出了这种事。同样的手法。”一滴泪水滑落她的面颊,“你知道,我应该担心他接下来会对我下手。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很遗憾。”我尽可能亲切地说,“你能否将那天的事说得更详细一些?十月一日那个星期天?”
“当天早晨,我们像往常一样去了教堂和主日学校。午餐后,埃米莉在她房内练习吉他。老师说,我看到她的时间不多。”她睁大眼睛回忆着。
“你是否记得她提前出门参加青年团契的聚会?”
“她回来之后呢?”
“我们吃饭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她闷闷不乐。后来她要将袜子抱进屋里,但我不准。”
“你为什么认为她闷闷不乐?”
“她看起来与平日不大一样。你知道孩子们在闹脾气时会怎样。然后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阵便上床了。”
“告诉我她的饮食习惯。”我会想起弗格森原本打算在从匡提科返回时问斯坦纳太太的问题,他应该没有来得及问。
“她很挑食,挑三拣四的。”
“她星期天晚上参加聚会回来后吃完晚餐了吗?”
“我们吵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