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料”。
“那只是篇随波逐流墙头草似的报导,我没事。”当我回马克电话时,我向他保证。
即使我母亲稍后在同一个晚上打电话给我时,我也保持平静,直到她说:“这里有人想跟你说话想死了,凯。”
我外甥女,露西,总是有种特殊能力让我中计。
“你怎么蹚上这趟浑水的?”她问。
“我没有遇上麻烦。”
“那篇报导说你有,说有人威胁你。”
“解释起来很复杂的,露西。”
“那实在很可怕,”她说,语气却不含担忧。“我明天要把杂志带到学校去,把它秀给所有的人看。”
好极了,我心里想着。
“芭罗思太太,”她继续说,提到她的指导老师,“还在问你是不是能在4月的时候出席我们的生涯规划日……”
我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到露西了。很难想像她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虽然我知道她戴上隐形眼镜,而且有了驾驶执照。在我脑海里,她依然是那个肥肥短短,需要宠爱,晚上要人抱着上床的小孩儿,是一个难缠的婴儿。不知为什么,她在学会爬行前就向着我。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出生那年的圣诞节,我飞回迈阿密,在我妹妹家待了一个星期。露西醒着的每一分钟,好像都花在观察我上,两颗圆滚滚、发着光彩的眼睛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转。当我帮她换尿布时,她微笑,我一旦离开房间,她就开始号啕大哭。
“这个夏天你愿不愿意来这儿过一个礼拜?”我问。
露西迟疑着,然后失望地说:“我猜那是说你不能来参加我们的生涯规划日了。”
“我们再看看,好吗?”
“我不知道这个夏天我是不是能来。”她的声音变得带些任性。“我要工作,可能走不开。”
“你有工作真是个好消息。”
“是呀,在一家电脑店。我要存钱买车。我要一辆跑车,敞篷的,你可以很便宜地找到一些二手货。”
“那些是死亡陷阱,”我冲口而出。“求求你不要买那种车,露西。你为什么不到里士满来看我呢?我们可以一起到卖车场,找那种又好又安全的。”
她掘了一个洞,就像往常一样,我又不自觉地掉了进去。她是个操控能手,那毋须精神病医师来解释原因。露西是个被她母亲,我妹妹长期忽略的受害者。
“你是一个很聪明又肯思考的年轻女孩儿,”我说,并改变策略。“我知道你会小心处理你的时间和金钱,露西。但是如果你愿意这个夏天来看我,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到什么地方,海滩或山上,随便你。你还没有去过英格兰,对不对?”
“没有。”
“那好,那是个建议。”
“真的?”她满是怀疑地问。
“真的,我自己也好几年没去了,”我说,开始鼓动自己。“我想该是带你去看看牛津、剑桥的时候了,还有伦敦的博物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安排到苏格兰警场逛逛。倘若我们能在6月成行,我们还有机会到温布尔登看网球赛呢。”
沉默。
然后她愉快地说:“我只是在开玩笑。我并不真的想要一辆跑车,凯阿姨。”
第二天早上没有解剖要做,我于是坐到办公桌前跟堆积如山的文件奋战。我有其他的死因需要调查,有课要教,还要为一些法庭审判出庭作证,但是我无法集中精神。每一次我转向别的东西,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就会回到那些情侣上。有某个很重要的事情是我忽略了,一件就在我眼前的事。
我觉得那跟德博拉·哈威的谋杀有关。
她是个体操选手,一个对身体机能有着优秀操控力的运动员。她看来也许不像弗雷德一般强壮,但是她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