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是个周五,接近中午的时候。那天我要和父亲一起吃午餐,我们固定在周五一起吃饭,讨论生意。那天我还打了领带。”
“贝丽尔在某个周五快中午的时候去洗车,”马里诺引导他继续,“这次你和她说话了?”
“是她先跟我说的。”哈特强调,他似乎觉得这很重要,“她的车从自动洗车机出来以后,她过来告诉我有东西打翻了,把后备厢的地毯弄脏了,问我是不是能淸理。她带我到她的车旁,打开后备厢,我看到地毯湿了。显然她刚买完菜,把东西放在那里,其中一瓶半加仑的橘汁破了。我猜这是她马上把车送洗的原因。”
“她到洗车房时,买的东西还在后备厢吗?”
“不在·”
“你记得她当天穿的衣服吗?”
哈特犹豫了一会儿。“网球装、太阳镜。呃……看起来她好像刚打完球。她以前来洗车时从没这样穿过,都穿简单的休闲装,所以这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我还记得在后备厢看见了网球拍和其他一些东西。我们开始清洗时,她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擦拭,然后放到后座。”马里诺从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本日期簿,打开后往前翻了几页,说:“是不是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十二号星期五?”
“有可能。”
“你还记得什么?她还说过什么?”
“她几乎算得上友善。”哈特答道,“这部分我记得很清楚,我想是因为我帮了她。我并不需要这么做,大可让她把车送到细部保养场,多花三十块钱清洗,但我想帮她。工人们清洗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并且注意到她右侧的车门。车门被破坏了,像是有人拿钥匙在门把下刻了一颗心,里面还写了些字。我问她,她绕过来检查刻痕。她站着凝视,脸随即变得像纸一样白。显然,在我告诉她以前,她一直不知道有人破坏了她的车。我试着安慰她,告诉她难过是应该的。毕竟是全新的车子,一条刮痕都没有,至少值两万元,却被人乱划,大概是什么不良青少年干的。”
“她还说了什么,艾尔?她有没有提到刮痕是怎么来的?”
“没有,警官,她什么也没说,好像很害怕,不停地四下张望,相当难过的样子。后来她问我最近的电话在哪里,我告诉她里面就有。等她打完电话出来,车已经洗好,她就开车离开了……”
马里诺停掉录像带,从机器里拿出。我想起了咖啡,急忙去厨房倒了两杯。
“看起来,他回答了我们提出的问题之一。”我出来的时候说道。
“是啊。”马里诺伸手拿奶精和糖,“接下来,贝丽尔大概是打电话到银行或订机票。车上的刮痕迫使她终于采取行动。她的恐惧已经超出限度。一离开洗车房,她直接赶到银行。我查过她的账户,七月十二日中午十二点五十分,她取了将近一万元现金,账户都空了。她是个好客户,银行没过问就给了她。”
“她没买旅行支票?”
“没有,难以置信。”他说,“这表示她宁可被人抢,也不愿意让人发现行踪。她在基韦斯特岛时,一切以现金交易,不用信用卡,也不用旅行支票,没人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一定吓坏了。”我轻声说,“身上带那么多现金,真不可思议。如果是我,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害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点了根烟,我也一样。
我熄灭火柴,问道:“你想车会不会是在洗的时候被刮的?”
“我也问了哈特同样的问题,想看他怎么反应,”马里诺答道,“他发誓不可能是洗车的时候发生的。他说如果是,一定会有人看到。这点我不确定。你扔五十美分在车里,等到车洗完,钱也不见了。每个人都像强盗一样。零钱、雨伞、支票簿,随便什么东西,等到你问起时,没有一个人会说他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