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好!”劳洛拿起小提琴,说:“我已经老了,不知道能演奏到哪里。神奇之马的速度很快。”
“这就是目击者消失的的原因,目击者已经没办法重回现场了。因为他和塞拉诺家外面的楼梯一起掉到悬崖下的岩石上,身受重伤。另一方面,席皮特小姐因为太急于想救马卡特先生,一时慌乱才开枪攻击刑警,然后引出遭到警官还击、受伤,也无法自由行动。
洁把一张附有滚轮的椅子拉倒艾刚身后,按住艾刚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他智者靠近走廊边的折叠椅,于是我把折叠椅拿过来,打开和洁并肩坐在一起。
一曲奏罢,院长微微点头致意。这个动作,带有老人惯有的迟缓。洁拍手,我也拍手;透过扩音器,我好像也听见芮娜丝在拍手的声音。
洁接起电话,讲了一会儿。然后把电话切换到扩音机上,挂上话筒,朝我们招手说:“马卡特先生,请到这边来。海利西,你也是。”
芮娜丝的鼻音里夹杂着笑声。
“到底怎么样呢?总之,海利西,跟你讲也没用,要出庭的人又不是你。马卡特先生,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
“芮娜丝,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突然之间,乐音起了变化,快速、活泼的节奏消失了,房间里充满阴郁的弦音,变成我们耳熟能详的慢板曲调。拉长的高音、阴森而消沉的低音,还有夹在其中,像珍珠粉般闪耀、纤细的音符,弦音流畅优雅却很忧郁,令人联想到多瑙河的涟漪、黄昏时古老城市的街灯。
“警卫先生,拜托,再延长五分钟!”芮娜丝对旁边的人请求。
“然后就在我眼前滚,在地上滚动……”
“我会这么做也是为了钱,因为我从小无父无母。我无意找借口,但是菲律宾的女孩子很容易沦落到这种下场,对菲律宾人来说,YES有可能是NO,因为长期被外族统治,所以没有说NO的习惯,被人追求就回答YES,于是糊里糊涂地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交往,结果问题就严重了”
“这件案子的时效已经过了,所以我才敢说出来,而且我无所谓了,出狱后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会死在这里,我在这里也交了朋友。只是,告诉我一件事,弗兰哥的案子,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因为……就算你获救了,也是躺在病床上,毫无抵抗之力。万一我说了,你就会马上被逮捕。我当时在弗兰哥的办公室没有要求警察去救你,真是对极了。毕竟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这通电话,一定有很多男人在监听,也一定会被录音,但是没关系,我已经不是会感到害羞的年纪了。除了你之外,我还跟另外两个男人有男女关系,这一直让你很痛苦,我明知道你很爱我,也知道你很痛苦,却还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我明明不讨厌你,而且还很爱你,但还是伤害了你。
“所以我父亲的乐团也为匈牙利军队和纳粹演奏。每当匈牙利打胜仗、或是要出兵的时候,我父亲都会去演奏,鼓舞士气,要没有我父亲,乐团就无法演奏,所以他总是站在最前面。但这不是我父亲喜欢做的事情,他是被逼的。
那是从艾刚背后传来的声音,是院长。
“现在听到这种事情,也许你们都无法相信吧,大概会觉得宾主太夸张了;但当时就是那样的时代,经常有许多断手断脚的人从越南运送过来,那些事、那些情景对当时的人来说是再真实不过了。邻国从太平洋战争一直到进入七零年代都持续战乱,你们相信吗?打了将近四十年的战争,也难怪大家都完全觉得不正常了。
“那么,这么一来……人到底是谁杀的?”
洁听了,很快瞄了一下艾刚的表情,说:“没关系,你尽管说,这对这个案子来说,这是相当重要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