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使
个老太太一定很难看,满是褶子的皮肤裹着一副干瘦的骨架,里边都是空的,敲一敲肯定会发出空空的回响。死老太婆。
到时看你还怎么聒噪?
<er h3">9
许多疯狂的想法在王福脑子里爆豆子一样爆开,窗帘依然紧闭,透过窗帘射进来的朦胧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一大片灰色的阴影,他埋在阴影中的双眸隐隐发亮,定定地盯着床脚的地面发呆。
水泥地面上本来刷了一层暗红色的油漆,在经年累月鞋底的摩擦作用下,有好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深灰色的水泥坯,东一块西一块,看上去有点像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只是五官太模糊,辨别不出那些脸到底属于什么人。
有那么一瞬间,王福觉得他从那些脸里看到了郭玲,甚至看到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但等到他再仔细凝视时,那些脸又变了,看上去有些肥胖,并且还在渐渐地鼓胀,又似乎变成了对面那个老太太的脸。很快,他又否定了,他越看越觉得那些脸像是楼下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老头。
是的,一定没错。
刚刚离开的恐惧又回到了王福身体里,他死死瞪着那些忽明忽暗的脸,看着那应该是眼角的丑陋的疤痕。一会儿之后,他更加确定了,那就是那些老头,他从中看出了他们窥视的眼神。他陡地迷糊了,想不明白那些老头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为什么不去报警,让警察来抓他?
不论怎样,王福似乎都无法解释这奇怪的现象。昏暗中有什么“咕噜”响了一下,吓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令他的肚子产生一种空荡荡的痛楚。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慢慢地陷入迷乱之中,可肚腹的疼痛又一次次将他退潮的思维给抓回来,硬生生塞进他涨痛不已的脑袋。
良久,王福终于想起来了,肚子里那种难受的疼痛是由饥饿引起的。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翻身下床,摸起一条沙滩裤套上,像只偷食的老鼠一样溜进了厨房。有阳光透过厨房窄小的窗口射进来,他忙不迭地背转身挪到窗户那儿,关严了百叶窗,厨房里马上暗淡下来。他挺直身体,从灯泡早坏了的冰箱里拿出一个冷面包和一小罐牛奶,重又迅速回到卧室,缩上床。
直到将面包和牛奶全都吃得一点也不剩,王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漱口,怪不得吃过东西以后,嘴里留下了一种酸溜溜的不适感。他伸了个懒腰,随手把牛奶罐和面包包装纸扔到了地上,又警惕地从卧室来到采光不太好的盥洗间门口。
盥洗间再进去就是浴室了,这令王福又仿佛看到了昨晚郭玲那可怕的头颅。忽然,大门外又响起一声用力的关门声,他惊慌得跳了起来,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颤颤地瞪着紧闭的大门。门外有脚步声回响,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定是那个死老太婆。难道她也和那些老头是一伙的?想到这儿,王福更加惊恐起来,他甚至听得到恐惧在他身体里滋长的微弱声音。他使劲捏着双拳,像猫一样弓起身子,一步一步靠近那扇暗红色的木门。门的正中跟人的眼睛差不多高的位置有一只模糊的猫眼,他小心翼翼地巴在门上,眯起一只眼睛从猫眼朝外看去。
本来就已经在王福眼中变形的影像此刻被猫眼扭曲得更厉害了。他看到了那个老太太正提着一只垃圾袋站在对面的门前,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影将她的脸挡去了一半。她们正在议论着什么,王福有好几次都看到那老太太用那双眯缝眼朝自家这边神秘地瞟过来。
她们一定是在说我什么呢。那死老太婆果然和那些老头子是一伙的。王福静静地巴着门,姿势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他屏息聆听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因为隔着门,他只能听到两人只言片语。他转动的眼珠一会儿瞄向老太太,一会儿又看向年轻女人的背影。年轻女人倾身对老太太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