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使
。
阳光可以驱散一切阴霾。
王福抓着手机的右臂无力地垂落下来,“砰”地打在沙发上,无声地弹跳了几下。他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说得蛮有道理的,但是他觉得似乎应该再加上一句“阳光还可以驱散所有的恐惧”,这样就显得更加完美了。
李庆敲门的时候,王福感到自己似乎又睡着了,他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沉重地呼着气,打开了大门。一眼看到王福焦黄的脸色,李庆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来探王福的额头,却被王福一偏头躲了过去。李庆有些不自然地缩回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递过来:“喏,我给你买了瓶感冒药,要按时吃啊。”
王福接过药瓶,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
李庆拿到车钥匙,抛得“哗啦哗啦”响:“要不晚上你就别出车了,在家休息休息,等明天好点了再说。”
一考虑到昨夜那么差的生意,王福立刻摇摇头:“不了,我休息一个白天足够了,晚上你还是把车交给我吧。”
“那好,我先走了。”还没等王福回答,李庆转身匆匆小跑下楼,瘦长的背影顷刻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王福动作缓慢地关上门,瞟了一眼手里的药瓶,随手扔在了鞋柜上,慢慢转身,整个人重新跌进了沙发里。楼下,传来隐约的发动机声,渐渐远去。
今天有点热,没躺多久,王福就出了满身的黏汗,贴着仿皮沙发的背上湿漉漉的,经热气一蒸,特别难受。他翻了个身,阳光却直射在眼睛上,令他眼前一片绯红,明晃晃的,虽然倦意很浓,却始终无法进入梦乡。
妈的!睡不着。
怎么着也得睡一觉呀。
王福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像顶着一大块生铁般沉甸甸的。他有心想回卧室去睡,可一想到那张床上曾睡过郭玲和另外一个男人,又恶心得想吐。想想还是在沙发上将就一天算了,等明天精神好点了,再将床单和被子换了,睡个安生觉。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辗转难眠。王福索性坐起来,昏头昏脑走到窗前,“刷”
地拉上了窗帘。客厅里马上变得幽暗起来,阳光在晃动的窗帘后不安分地抖动,在客厅地上、墙上投下模糊的光影,颤巍巍的,总给人一种作势欲扑的感觉。
定定地站在窗前,王福看着地上自己奇形怪状的影子,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又反手拉开了窗帘,在阳光中走回沙发边躺下,用双手遮着眼睛,把脸埋进了沙发缝中。呼吸有点不通畅,他没有理会,不知不觉中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几乎是一睡着就开始做梦了,梦凌乱不堪,红彤彤一片,朦胧中似乎有很多人在拥挤着,千百张嘴一张一合,发出“嗡嗡”的声音。随后,那些人开始分解,东一堆、西一堆都是散乱的肢体,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却没有流血。
王福猛地醒过来,陡地忘了自己睡着的时候做过什么梦,脑海中只留下了堆积的绯红。他双肘支在膝盖上,抓着脑袋苦思冥想,唯一的结果就是那团红色渐渐在脑中退去,不留下一丝痕迹。他捶了捶脑袋,决定不再去傻想了,随手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很惊讶自己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这是以前很少有的情况。
怪不得肚子饿了。
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王福起身,他不想进厨房,似乎这样就能抹去昨晚那段恐怖的记忆。他俯身从食品柜里摸出一盒方便面冲上,随随便便吃了几口,感到精神恢复了不少。至少他知道,今晚开夜车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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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王福又睡了一觉,也许是因为下午太阳改变了照射的方向,没有直接照到眼睛上的缘故,他睡得特别沉。等到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