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熬的记忆折磨着她,使她逃避面对现实。
从去年秋天开始,疼痛每日持续,发生了好几次贫血。还解出黑色的大便,当她想着差不多该做过年准备的一天早上,无法忍受的腹痛袭来。她逞强说躺着就会好,但看见把身体弯成两折的她,鹰彦硬是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院。
在那家至多因感冒而一年去一两次的内科医院,处方开了胃溃疡的药,她被劝告去专业医院做检查。因为鹰彦没完没了地恳求,她不情不愿地在附近的消化科专业诊所做了B超。她被告知胃的下部有大块阴影,医生说应该进一步到大型医院接受精密检査,给开了介绍信。就连巡子也察觉到,自己置身于不妙之境,过完年之后,她终于在作为地方定,点医院的公立综合医院接受了从内视镜检查开始的多种检査。
巡子讨厌有所隐瞒,而且想到鹰彦在精神上大约耐不住说谎,从一开始就希望获得说明。鹰彦喊了美汐,三个人听了主治医生的说明。他们被告知,胃的下方有一处大的癌症病灶,腹腔内大概也有癌细胞扩散。还发现转移到了肝脏,已不适合手术,医生建议用抗癌药物治疗。
与发呆的巡子和美汐相比,鹰彦毫无意义地在椅子上起而复坐。看到他的这般身影,巡子恢复了镇定,决定积极接受现在能做的治疗。
她两周用一次被认为对癌细胞肝脏转移有效的抗癌药物组合,在医院住一晚。一个月两次为一个疗程,三个月六次的三个疗程因副作用而相当苦楚。呕吐是最痛苦的,止吐剂也没有效果,她常处于抱着脸盆生活的状态。吃饭变得可怕,人渐渐瘦了。瘦也让人不安,她拼命试图进食,却还是吐了。
在第二疗程的治疗中,口腔内的炎症加重,头发用梳子一梳就显著脱落。虽不到秃顶的程度,但她原本头发丰盛,所以她深感不安。躺一幣天的情形越来越多,打工只好停了,妇女会也缺席,老人之家的志愿者工作也歇了,如此种种,无法回应周围的人的期待也不好受。然而,治疗的效果不明显,主治医生说我们做不了更多的,所以如果要转院,会开出卬绍信。
这所医院没有癌症的专门楼,食物中毒的患者在接受抗癌药的邻床打点滴,便是这样的环境。也由于处方开出的镇痛药无法消解疼痛,使她丧失了与疾病做斗争的意愿,破罐破摔地想着不过是选择在哪一家机沟等死,就在这时,通过美汐的熟人的介绍,她转到一家癌症治疗成绩获得好评的民办医院问诊。
检查的结果与之前的医院相同,仍旧被建议化疗。巡子有些踌躇,但新的主治医生说“如今用吗啡也可以了吧”,开出的镇痛药有了效果,她久违地能够过上不感觉疼痛的生活,因此对这家医院产生了信赖。也爷虑到巡子害怕呕吐等副作用,医院采取了住院并将抗癌药少量分次投药的方法。持续四周投放了和上次不同的药物,然后休息两周,这样的一次交替为一个疗程,她接受了两个疗程的治疗。没有脱发,呕吐感只有一点,如果每次少许,也能进食。只是,她感到全身乏力,手有些麻木,膝关节疼痛。
另一方面,因为是癌症的专门住院楼,除了疾病和治疗方法的知识以外,可以从病人伙伴处学习处理日常生活中的杂事,或是排泄等难以向医护人员询问的事。
对于死亡也能坦率地交谈,她借此机会,开始实在地思考如何迎接自己的死亡一事。
巡子的妈妈如果知道自己会死,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女,大约会想做许多准备,然而她在事先未知的情况下,对自己的疾病和家人怀着疑结束了一生。至少巡子想在整理完目前为止的人生之后死,这一想法住院过程中变强了。
结束了第一疗程的治疗,获得外宿许可回到自己家之际,她试着联系了设有临终关怀住院楼的医院。听说床位满员,等待的患者排到了两位数。也试着联系了其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