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一眼看去,公园能容纳两个足球场的大小,朝着南面宽广地敞开,若站在南端可以一眼望尽镇子。再前面是陡峭的悬崖,跟前设有栏杆。
倖世曾被猛推到那处栏杆撞上脸,撞破了额头。在下个不停的雨中,她仰面倒地,朔也充满仇恨的脸凑近前来……
和伴随着疼痛的记忆在胸中燃烧的地点隔了一些距离,站着一个男人。
他看上去身高和朔也差不多,所以有一米七多吧。男人身材纤细,胸膛纤薄,白t恤配着似乎褪了色的牛仔裤,从斜后方看不到脸,他拓肤微黑,像是晒出来的。
男人没留意这边,在搁在脚边的大登山包旁跪下左膝,将右手伸向天空,左手垂近地面,然后将两手重叠在胸前,低下头。
倖世感到一阵心跳。因为男人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为死者祈祷。男人是在祝祷朔也的冥福吗?从地点来看,只能认为是这样。男人似乎在吟诵什么,嘴唇翁动。
倖世也想到要在对方发现之前逃离这里,但好奇心赢了,便朝他迈出脚步。
大概是觉察到脚步声,男人抬起脸。看见倖世,他的表情仍丝毫沒变,静静地站起身。他的脸型略长,头发偏长,但不至于遮住眼睛。t恤衫带着皱痕,牛仔裤四处绽口。然而没有不洁之感,也不让人害怕,是因为他的眸子里没有戒备或谄媚的神色,反而从全身渗出如同迎接朋友般自然的亲切感。
“您好。”他礼貌地点头说道。
对这意外的话,倖世仍戴着帽子,点了点头。
“……那个,您在这样的地方做什么呢?”她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问道。
“我aidao了某人。”男人的嗓音细弱,是平和的语声。
“什么意思?”
倖世虽然从其姿势察觉到那是“哀悼”,仍再次问道。因为他看起来和朔也年纪相仿,她不由得想象或许是学校时代的同学。
“因为这里有人去世了。所以,我做了哀悼。”
“去世的人怎么称呼?那位的名字是……”
“是一位叫做甲水朔也的。”
倖世留心不让声音显出动摇,“您是那位的家人?或是好友?”
“不是。我们一次也没见过。”
“哦……那么,是工作关系什么的吗?”
“我说的是,什么关系也没有……没有丝毫所谓的一般联系。”
倖世凝视着对方。男人仍不改平静的神色。
“那个,是怎么回事呢?既没有关系也没有联系,却被哀悼……”于是,对方浮现惟有蓝天下才能映出的明朗笑意,反问道:“不好意思,您是甲水朔也先生的熟人吗?”
倖世想要否定,却也意识到眼下已然迟了,“真的只有一点点关系。”
“这样的话,一点点也可以,能告诉我甲水朔也先生的事吗?”
她不明白其真意而沉默着,于是对方似乎想要消除这边的怀疑,继续说道:“甲水先生在四年前去世,我是从当时的报纸知道的。我在三年,前来到这里,山脚的商店里的人对我说了去世的地点和甲水先生的情况。他是个博爱的人,在父母家的寺院旁为遭到家庭暴力的女人们建了庇护所,建造了为孤寡老人而设的群体之家,听说被许多人感激。”
“你说三年前……?究竟怎么一回事?莫非你,是警察?”
“我只是旅行者。一直在旅行。四年前甲水先生去世,我在北陆。第二年,因为选择了经过这个镇子的路线而得以拜访。这两年间我来去走了别的路线,所以没能来,今年选了经过这个镇子南下的路,所以又可以来了。”
“……您在说什么,我一点都——”
“抱歉。常被人说我的解释很拙劣。我走访通过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