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望向庭院。
夕阳照射下,绣球花显得比之前更萎靡不振。眼睛已经习惯室内的光线,即使是穷酸的庭院,也显得格外刺眼。
不过房间角落的佛坛,无论何时都是阴暗的。
“你说的没错。”我说,“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够允许杀人。”
木场扬起眉毛,然后提起挂在脖子上的手巾,擦拭四方形的脸。
“是……啊。”
“如果阻止得了,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最好都要阻止。只能等到犯罪发生后才行动,那根本没用。因为警方行动,犯罪没能发生,这是最好的。预防犯罪也是警察的工作啊。”
“你说的没错。”木场说道,“可是……这很难实现呢。”
“是啊。”我答道。
理想……终究只是理想。理想总是有的,可是理想与现实却老是无法步调一致,困难重重。
“第三次……嗯,是十五年前吗?那个时候就是如此。我记得那一次由良家事前也通知了警方。”
“通知说他要结婚吗?通知长野本部?”
“通知辖区警署,消息也传到本部那里去了。”
“本部的方针一样是没有案件发生,就不采取行动吗?”
“不……辖区事前采取了行动,不过不是贴身护卫。他们取缔可疑人物,并且派人在馆里监视。”
“监视啊?”
“负责监视的好像是诚访署的警官,还有芦田村的驻在所警员。他们监视了一个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到了早上就撤离了。驻在所的巡查回到岗位,上床正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结果就接到了通报。本部是后来才出动的。”
“之前……有警官监视吗?”
“说是监视,人数顶多也只有三个吧。那栋洋馆占地非常广大,光靠这样的人数,连出入口都没办法顾好。”
“本部……完全没有采取行动吗?”
“本部长大发雷霆,说‘或许会出事,就叫警方护卫,真是岂有此理!’说光是只有或许,警方是不能出动的。嗳,因为对象是伯爵家,本部长也感情用事了吧。”
“伯爵家受到排斥吗?”木场问。
“不,相反。”
“相反?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些人大概认为伯爵大人嫌恶平民,认定伯爵瞧不起自己吧。也就是这样的心理,平日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百姓,有事的时候才叫我们出力卖命,哪有这种道理?唔,伯爵大人平日也不参加村子的活动,平素就与当地人不相往来,会遭到误会也是难怪吧。”
可是,
“可是有人被杀了。”
“本部觉得活该吗?”
“警方还没有腐败到这种地步。”我说,“反倒是吓得脸色发白哪。不,我也……”
吓呆了。
完全没想到竟然又再次发生了。
没有人料得到又会有人被杀,当然我也是。不,强烈主张再犯的可能性很低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虽然也不是印证“有二就有三”这句俗语,但是到了第三次,无稽之谈也会流传开来。附近的村子里,也有人开始调嘴弄舌地胡说八道些什么诅咒、作祟的,唯有街谈巷议确实地宣告着惨剧将会重演。
可是,
在村里,在警察里,最没有信仰的就是我。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压根儿不信诅咒那一套。不,这种流言愈是兴盛,当时的我就愈否定事件会再次发生。我认为就算过去发生了两次——不,正因为都已经发生过两次,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事发生了。
第二宗命案以后已经过了四年,距离第一宗命案也已经八年了。如果这是同个一凶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