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姑获鸟……
今思宇布米登里又云奴惠。
上面似乎这么写。
“今思啊……”
“嗯。现今思量……也就是现在正在考虑、决定的意思吧。他思考了适合姑获鸟的倭训,认为大概是产女,或是鵺。”
“是……罗山决定的啊?”
中禅寺一瞬间露出遥望远方的眼神。
“最早是什么文献中出现将姑获鸟和产女视为相同之物的记述呢?”柴问道。
“最早?这个嘛,我没有认真调查过,大概是《奇异杂谈集》吧。就我所知,没有比它更早的记述了。”
“既然连京极堂先生都不知道了,就算有,应该也是非常冷僻的书籍吧。我调查到的也是《奇异杂谈集》。这本书的出版时间,是罗山死后三十年的贞享四年,不过有早于它的古抄本。关于古抄本的成立年代,有人说是天文年间,但应该没那么古老。因为它引用了。”
“顶多庆安或明历是吗?”
“差不多吧,顶多重叠到罗山晚年吧?”
“也就是《多识编》比较古老吗?”
“是的,《多识编》古老多了。当然,还有罗山与《奇异杂谈集》的编撰者参考同一份资料的可能性,不过罗山这边……”
“写着‘今思’。原来如此。这……或许的确是一个发现哪。”
中禅寺抱起双臂。
“这不是遗迹,所以不能说是挖掘,不过,过去没有人以姑获鸟为中心去读它呢。可是京极堂先生,你觉得《多识编》里的记述怎么样?为什么罗山会让姑获鸟读做产女呢……?”
“你想说应该注意的是鵺吗?”
“答对了。罗山说,姑获鸟应该是产女,或是鵺。”
“鵺,我记得是源赖政消灭的怪物吧?我曾经在锦绘之类的看过。”
“这个嘛,伊庭先生,那个怪物虽然被称为鵺,但是原本它只是个会发出鵺的叫声的怪物而已。头是猴子,身体是狸子,尾巴是蛇,手脚是虎,叫声是鵺。”
“那么,鵺不是怪物的名字罗?”
“所谓的鵺就是虎鸫。”中禅寺说,“是夜啼凶鸟。说起来,把一个猴子头、手脚是老虎的狸子用怪鸟的名字命名,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跟鸟一点关系都没有呀。它的外形找不到半点鸟的要素。以鸟来形容的,只有声音而已。发生在紫宸殿上空的怪异,原本应该是视为啼声的怪异才对,所以……鵺是鸟。”
“没错,是啼声。”柴说,“换句话说,在当时来说,产女也是啼声的怪异吧。”
柴有些兴奋地说。
“是这样吗……?”
“什么是这样吗?京极堂先生以前不也说过,产女是啼声的怪异吗?”
“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是在罗山的时代,不可能只是这样吧?婴儿啼哭的怪异的确从古代就有,有时候也会被视为是水鸟的叫声,但是另一方面,要人抱孩子的幽灵型产女的记述,往前回溯的话,可说是要多少有多少。说起来,《今昔物语集》的记述说的也不是鸟,那可是十二世纪出现的书籍呢。”
是柴刚才提到的,初次有产女之怪出现的文献吧。
“《今昔物语集》里的产女……真面目是狐狸。可是京极堂先生,罗山会把姑获鸟和产女视为相同,还是因为产女是鸟吧。项目也放在鸟类的地方。而且罗山的著作里,有一本叫做《野槌》的。”
“《徒然草》的注释书对吧?”
“对,《徒然草》第二百十段的地方。”
“唤子鸟吗?”
“对。古今传授的三鸟之一——唤子鸟,它的真面目是鵺——吉田兼好这么叙述,但罗山在解说中提到,鹧这种鸟,是赖政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