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吧?那在现在来说……不就是生物学吗?”
“书里当然提到很多。”中禅寺说,“颜渊死,子哭之恸——请把死替换为不存在来想。这其中有矛盾吗?”
颜渊不存在了。
孔子为此恸哭。
没有矛盾。
——没错,
哪里都没有提到死亡。
就像没有人会特地针对死亡说明,没有任何一本书会特别述说死亡。
“大部分的文章,即使把死替换为非存在,也完全可以成立。不仅如此,过世、不在了、驾崩——关于死亡,我们大量使用比喻,而这些词汇即使替换为不复存在,也不会变得不自然。生物学和博物学的书籍也是一样。没有任何一本书会针对动物的死亡,叙述死是怎样一回事。说起来,如果有人开门见山地问你死是怎么一回事,你会怎么回答?”
京极堂望向中泽。
“这……呃,死……死就是死,没有其他说法……了吧?”
我想……是没有的,
结果死就是死。
“没错……就像我刚才反覆说明的,对于死,我们没有任何可以确实说明的事。因为我们不知道死,顶多只能说出灵魂脱离肉体这种骗小孩的说词而已。伯爵非常贤明。他……非常明白这类言论只是一种方便、谎言。”
没错,这些说法……
是为了说明非存在、无法说明的不可知领域而想出来的权宜说词,伯爵非常清楚这一点。
然后……
细节完全吻合了。
“有人说死是心跳停止,有人说死是失去意识,有人说死是再也不会动——但是这些,每一个都不是正确的死。如果说明死是生命活动停止……那么首先就得探究何谓生命。”
“这个问题更难哪。”伊庭说道,拉过椅子坐下,“我就没办法回答。”
“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不管怎么样,就像关口所指出的,问题在于……尸体。”
京极堂的脸微微转向棺木。
“伯爵无法理解尸体这个东西。”
“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秋岛沉思着。
这并不难吧。存在的东西全都活着。死掉的东西不存在,所以尸体……也是活着的。
“死人、尸体、尸、遗体——我想最让伯爵烦恼的,应该是这些尽管冠有代表死的字眼,却记述得宛如存在的词汇。我想他应该把这些词汇解释为隐喻,或是一种修词、一种譬喻。”
“可是中禅寺先生……”
楢木发言。他看起来很拚命——拚命地努力否定。
“儒学的……还是儒教?我不太清楚,不过刚才的话里,应该也有提到仪式。呃……关于葬礼等仪式的做法,里面应该也会提到尸体,就算没有直接写尸体,像是棺木……”
“的确是有,伯爵当然也读了。可是……假设以朱子所写的《家礼》为例,这也完全不成问题。”
“不成问题?”
“是的。遗体……会被藏起来。首先用白布包覆,不久后纳入棺木,就这样放进墓里。现实的葬礼姑且不论,但是如果以文字来表现……遗体完全消失了。”
“完全消失……?”
“记连中不会写‘装着死去的人曾经存在的肉体的棺木’。入棺以后,之后的叙述就只有棺木。关于内容物的记述消失了。”
人……
无论何时,总是会隐蔽死亡。
伊庭伸长短短的脖子,眺望书架上方。
“那个人……从这里的书籍得到一切的资讯,就活在……脑子里建立起来的世界吗?”
“是的。”
“可、可是……那他父亲呢?他父亲不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