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是,光保先生尽管有些混乱,但还是姑且朝着村子的中央地带前进。也就是佐伯家所在的地方。结果……”
我觉得异空间这个词,是个非常模棱两可的词汇。照字面来看,它应该意味着迥异的空间,不过是与什么东西、怎么样地迥异,却不甚明了。首先,空间这个词就很难缠。最近,仿佛理所当然似的经常听到这个字眼,但是它原本应该不是个会在日常对话中出现的单字才对。除了做为专门术语,在限定的状况使用以外,它的语义是多层的,要怎么解释都成。在日本固有的词汇当中,也找不到适当的对应说法。在“空间”上头冠个“异”字,意思却可以若无其事地通用,语言真是不可思议。
“大屠杀……”
“那样的话还可以理解。比方说……对了,位于村子入口处的杂货店。”
“……说起来,什么地图修复、地志调查、地形测量,也都是从都市地区开始进行吧?山区都被摆到后头。而且不管再怎么详细调查,也没有树海的地图,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是战时啊。”
妹尾说完,缓缓地转动脸以及视线。“……结果,他突然感到害怕,落荒而逃了。”
“哦……”
“哦……”妹尾蜷起了背。“听说那个地方颇为混乱不清。最近的地图当然是有,不过上面好像只有邻村……”
“有可能,可是不止如此。那里不是什么杂货店,住的是完全不同的人。”
“没有……那种事吧,完全没听说过这类传闻,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死了五十人的惨案,却没有任何人记得,这根本说不通。”
“可是,也有符合的部分吧?”
认知到的瞬间,那就已经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过去了。所以若是以量来捕捉时间,无与有的接点正是“现在”。接点虽然存在,却没有质量。换言之,狭义中的“现在”,数量上等于零。过去无休无止地不断增加,未来则当然是——无。我们总是站在源源不断地增殖的过去这个队伍的最前端,前方空无一物,所以未来也不可能预知。所谓似曾相似,只是那邻近的过去,不经意地与更遥远的过去重叠在一起罢了。也就是所谓的——错觉。
神祖居骏河时,某朝,庭现一物,形如小儿,或称肉人者,有手无指,以无指之手示上而立。见者惊,惧为变化之物,欲收之而不得。庭中骚然,侍御禀其事,问如何,命逐出人不见之处。旋逐城外小山。一人闻此,曰:“殊为可惜,因左右不学,君失得仙药。此为白泽图中名封之物。食此,神力武勇。”(后略)
“因为我跟凶手都井年纪相同。”
妹尾相当平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光保先生头脑有问题……这完全只是个假设而已。他本人可是非常正常的。”
“找……找村子?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当然,那并非特别不可思议的空间。
“哦……”
而且是符合期待地……
“这……所以说,人不可能每样事情都完全记得吧?假设十件事情里记得五件好了,而五件事当中恰巧有两件符合,虽然有三件事不同,但是当事人也不知道忘掉的那五件事都不符合吧?结果明明只有两件事符合,却会连同忘掉的五件事在内,认为一定有七处符合。所以说,妹尾先生,那是另一个的村子。”
妹尾笑嘻嘻地搔搔脖子。“所以就算不是也无妨。就算只能证实那些报导是谣传,也算是种收获,对吧?而且光保先生能够确定是自己搞错的话,也能解除疑惑了。如果还能够顺便找到他原本待的村落,岂不是一石二鸟吗?”
“他出征了,因为出征而离开。是日华事变吧,我记得《国家总动员法》好像是在那一年施行的……”
原本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