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这不就叫做似曾相似(déjàvu)吗?
“忘记了。”妹尾说。“我是从光保先生那里听来的,但忘记是什么字了。应该有两个户字,克斯我不记得有蛇这个字……。是两个字没错,我应该抄下来的。然后,听说村子正中央有一户宅第宏伟的人家,屋主好像是地主还是村长。那户人家姓佐伯,这我倒记得。在这户人家周围,相隔甚远的地方零星地坐落着人家和小屋。几乎都是农家,也有贩卖牲口的,而卖杂货跟处理邮件的,就只有村子入口处的那一户。还有一户是医生,据说是佐伯家的亲戚。”
“所以说,光保先生说的o村,正位在这两篇报导所述的区域啊。”
“是的,光保先生就记得,只是……那场战争里……”妹尾说道,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失去了许多事物啊。”
“这样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呢。而且最奇妙的是,这则报导就此没了下文,完全没有后续消息。”
如果再次比喻,时间就像湍流。湍流中的河水原本应该毫不止息地流动着,但是如果在何种筑起水坝,挡住水流,即使只是暂时,水坝还是会承受到相当大的负荷。不仅如此,水流只要停止,就会变得浑浊,然后逐渐地溢满,终究还是会流失。记忆这种东西,如同老旧梳子的梳齿般逐渐缺损。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
“不过那个村子好像没有树海那么落后啦。”
妹尾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文件袋放到榻榻米上,推到我面前。我伸手拿起文件袋。“这是什么?”我解开绳子,打开封口,里面装了几张褪色的旧报纸。
这类语群之所以会固定下来,只要原因之一,应该是荒诞玄学的言论在一般大众之间的普及。
我慌忙寻找后续报导,但是画了红圈的报导只有这两则。
记得当时是溲疏花开时节,一个令人不愉快的阴天。
不必无谓地寻求奇景绝景,异空间随时都会显现在旅途中的平凡城镇、或平时不会经过的小巷当中。不仅如此,即使在熟悉的房间角落、花瓶底下,都存在着异空间。只需要一点差异,它就能够显现。
“杂货店一家人搬走了还是过世了,别的人住进来了吧。”
“可是,虽然对光保先生过意不去,不过除了接受这个假设以外,现实中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的结论啊,妹尾先生。”
“他果然还是搞错了吧。”
“没有,那座村子本来就没有记载在地图上。旧地图的话,因为人口太少,只画了一座山而已。”
“唔,或许是如此,但也可能是他跑到了另一边去呢。得先确认这点才行。不是有地图吗?”
即使徒然面对书桌,也挤不出半个字。稿纸一直都是空白的,感觉那些数量庞大的空格永远无法被填满。
“从以前是指……?”
“不,不前那一带并没有符合条件的h音开头的村子。”
然而,我真的就是我吗?有时候我无法确信。我不晓得今后我是否一直都能够是我。所以会想要证据,想要别人来保证“你就是你”。客观的记述在这种时候特别有用。
“然后呢”这样暧昧的询问,的确会让人穷与回答吧。
“什么‘吗’,妹尾先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妹尾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
那样的话……,或许我其实是身处那个昏暗地窖般的小房间中,在自己的体内旅行也说不定。所以……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所说的不同,并不是这种不同。虽然关口老师说‘世人所认定’,但是其实呢,世人根本已经不在乎了。”
难道说连过去都是去了吗?
记得我起床之后,好一阵子都无法动弹,就算洗脸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