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吧。
话虽如此……
——人死了终究没戏唱呀。
又市在心中自语道。
不过,御行去意已坚,看来,已无半点供这小股潜说服的空间。
返回长耳住处后,宗右卫门便开始为赴死做起准备。自小右卫门与阿甲打听了只右卫门所起的大小事件后,宗右卫门换上与只右卫门生前同样的衣装。素未谋面的弟弟衣装,竟成了宗右卫门赴义的寿服。
据信——根津的六道稻荷堂,便是宗右卫门与只右卫门兄弟遭弃的场所。
两人乃为爹娘所弃。
宗右卫门曾自有养育之恩的僧侣口中,打听出自己遭弃的场所。虽无任何记忆,名称至少是记住了。宗右卫门表示——当年僧侣乃是于言谈中,不觉脱口说出此名。或许,只右卫门的名号稻荷坂,即是由此而来。
后来。
宗右卫门被当作只右卫门,于城内公开游街,又于众人面前遭斩首示众——
就这么死去。
这下终于见着他了。
离开刑场后,又市刻意绕了远路,行至浅草外围。
来到了长耳住处。
一拉开门,便看见小右卫门、与那逼真傀儡——名曰阿银——俱在屋内。阿银这回作一身百姓姑娘打扮,但一张脸依然神似人偶。
小右卫门瞥向又市问道:
“事成了么?”
“噢,事是成了。我——又眼睁睁看着两人赔上性命。”
“唉。”
去瞧么?短促地应了又市一声后,小右卫门转向阿银问道。不去,阿银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瞧也罢,小右卫门回道。
“去瞧什么?”
又市问道。去瞧那首级,小右卫门回答。
“本就不是妇孺该瞧的东西。更不该公然示众。”
“话是没错。不过,这宗右卫门——可是这小姑娘的伯父。”
“噢?”
如此说来,阿银竟是——
“也罢,都自个儿说不去瞧了。反正人都死了,瞧了也没用。”
小右卫门如此说道,但阿银只是默默不语。
又市端详着两人好一阵,最后终于受不了这沉默,高声喊道:
“倒是,你这秃驴在做什么?难不成还躲在地洞里?胆子再小也该有个限度吧。”
又市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床间。
原本穿在宗右卫门身上的衣装、偈箱、白木棉头巾,折叠得工工整整地摆在床间一旁。
又市正欲朝地板一踢,床间突然升起,直朝又市倒去。
“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想夹死我?”
“吵个什么劲儿呀,又市。还骂我胆子小?我这鼠胆,这回不是立了大功?”
地板下先是冒出一顶秃头,接着一张生有一对长耳的古怪脸孔随即现身。
“你当自己是个妖怪傀儡?难道不知如此现身只会更吓人?这下还是大白天的,你这妖怪还不给我滚回箱根那头去?”
你这小伙子还真是没口德呀,仲藏整副身躯不耐烦地爬了出来,一走到座敷,便将胳臂伸进了地洞里。举起壮硕的胳臂时,拉起的是业已换上一身旅装的阿甲。
“瞧我为防万一,先将大总管给藏了起来。毕竟幕后黑手还没解决,谁能放得下心?”
没错。
冒名的只右卫门——即害死了只右卫门,策划一切恶行的诸恶乱源,依然是毫发无伤。
阿甲在凌乱依旧的座敷跪坐下来,面朝又市磕头一拜。
“又市先生这回辛苦了。”
“大总管切勿多礼——噢,似乎不该再以大总管称呼了。阿甲夫人,向我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