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术师又市
筹码不多哪。
谨慎的又市也觉得这桩差事胜算不大,进展顺利反敦他大呼意外。
又市一开始便趾高气昂地破口大骂。按理说,面对伊东这种恶徒必须先礼后兵,让他了解有人手中握有把柄,先要胁后笼络,步步逼其就范;然而,连又市自己也摸不着脑袋,当时为何一碰面就指责他造了哪些孽。也许是因为伊东所为太过恶毒,激发了又市的正义感吧。
你要怎么弥补?那些被你玷污了身子而痛不欲生的女人,她们的怨恨该如何洗刷?——一开口又市便口沫横飞。接着又威胁道——等着看我向三宅大人禀报,你干了哪些好事吧!保证你不但官邸将被没收,还会因此官职不保——
——你这招可不管用。
满口酒臭的伊东语气十分冷淡。
——你是说那药材商的女儿?嗅,那姑娘倒是挺标致的。
伊东说完笑了起来,伸手准备拔刀。
又市很清楚,若是伊东大开杀戒,便万事休矣,但他并未就此屈服。只是,对靠一张嘴巴吃香喝辣、纵横江湖二十几年的又市来说,白白死在这里着实不甘。或许他也有股豪气,想说人生虽是轻如鸿毛,至少在死时也该重如泰山。即便自己横死刀下,在门口把风的保镖想必也会闻声进来帮忙,宅悦与直助或许能因此逃脱。
这时有人进门——此人正是民谷又左卫门。
民谷正好因事来访伊东,看到门前站了个浪人,警觉情况不寻常,便从后门溜进宅院,躲在门缝偷听,这才知道与力大爷干过哪些恶事。民谷是个同心,职他较比伊东低,但比伊东年长许多,和组头又有交情。这位老同心苦口婆心地劝谏伊东,听了他的话,伊东扭曲着一张宛如狒狒般通红的脸,和手下们面面相觑,情势对他想必是相当不利。
民谷承诺不向组头禀报他的恶行恶状,但也提出了以下要求——从今不可再胡作非为,务必遣走家中侍妾,正式迎娶药材行老板的千金。身分差距的问题也不是没法可解,他将亲自前去说服组头。总之,此事务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也是为了阁下着想呀——民谷又左卫门苦口婆心地劝诫伊东。
伊东左右为难,一脸困窘。
又市至今仍牢牢记得,伊东的那副千万个不情愿的表情。
结果此事当场获得解决。之后,又市由伊东处讨得一笔封口费,也从药材行老板那儿领取了一笔酬劳。
——那姑娘,真的嫁给伊东那只狒狒了吗?
若真如此,是件值得庆贺之事吗?
“——对了,说到这儿,结果阿梅姑娘好像先是被民谷收为养女,后来就顺利嫁给伊东那家伙了。原本同事纷纷嘀咕同行武上不可结亲,或者同组之间不得联姻,总之武家嫁娶规矩多得要命,但民谷大爷花了一番功夫,好说歹说地劝服了组头。他真是个奇人呀!你说对不?阿又。”
噢,还真是高招呀——又市由衷佩服地心想。诚如宅悦所说,在这个连将军直辖的武士都不可和诸侯家臣联姻的时代,武士和百姓更不可能结为连理。又市原本甚至计划让伊东卖掉御家人株——也就是放弃武士身分。不过仔细想想,也曾听说过武家女儿下嫁农家或商家的例子。其做法是先让女儿“舍弃”武家身分,成为农民或商人的养女,之后再出阁即可。反之亦然。
——收养——这是贵人们的说法吗?
结果,药材商的千金——阿梅,就这么被收养为民谷之女。
即便如此,又市仍是有些无法释怀。
阿梅出嫁听说并无宴请宾客,毕竟颜面上挂不住哪——宅悦说道。得不到任何祝福,仅是形式上结为夫妻,真的就行了吗?又市压根儿不认为这桩亲事可喜可贺。
“你好像挺不服气的?算啦,事情都解决了。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