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特学着调酒师的腔调说,“不管怎么样,这日子还得过,是吧?”
“我——”
“没有答案的,本。我也只是说说而己。”哈特咧着嘴笑了一下。“塞饱肚子了。多少钱?”
调酒师算了一下账。哈特付了钱。“有人来问起我,就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他草草写下一个预付费电话的号码,那只是一个语音信箱。
本把二十块钱的小费塞进口袋,说,“私家侦探的号码,是吗?”
哈特又笑了。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出去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他走在人行道上,五月末的天很灿烂。密歇根湖的风通常吹不到这里,但哈特觉得他还是可以闻到凉风之中有股浓浓的水味。
他戴上太阳镜,又想到了四月的那个晚上,又想到了马凯特州立公园的暗无天日。黑暗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是他在那儿体会到的。色度会千差万别——质地和形状也各有不同。不同的灰色,不同的黑色,语言根本无法描述。黑暗的色差如同树木的种类一样繁多,像木纹的形状一样不同。他在想,如果——
第一发子弹击中的是他的后背,上面,靠右。子弹穿了出去,血和肉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呼吸急促起来,与其说是因为挨了枪,不如说是吓了一跳。他低头看了看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第二颗子弹钻进了他的后脑。就在他倒下的时候,第三颗子弹在他头上几英寸的地方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斜飞进了小饭馆的窗户里。窗玻璃泻了一地。
哈特瘫软的身子重重地但却无声地倒在人行道上。玻璃碎片在他周围跳动。一块大一点的玻璃差点把他的耳朵都削掉了。另一块则刺穿了他的脖子,血呼呼地流了出来。
“早,”汤姆·戴尔说。
他站在布琳的小隔间里,一只手里拿着咖啡杯,另一只手里拿着两个甜甜圈。甜甜圈是接待室的谢里尔带过来的。他们轮流值班。每到周一就有人带面点来。也许是为了消除重返工作所带来的痛苦。也许是出于某种习惯,什么时候开始的没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理由让它不再继续下去。
她点点头。
“周末过得怎样?”警长问。
“很好,”她说。“约伊跟他爸在一起。妈和我去了教堂,然后与丽塔和梅根一起吃了个早午餐。我们去了布赖顿饭店。”
“自助餐?”
“对。”
“他们那儿的涂抹酱不错,”戴尔认真地说。
“过去不错。”
“万豪酒店的也不错。他们那儿还有一个天鹅冰雕。得早去。到两点钟的时候,就化成冰鸭了。”
“我记住了,”布琳说。“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好玩的。来亲戚了。岳父……那人瘦得就像铅笔杆似的。吃了三份鸡,我们还没吃完,他就用面包在蘸着卡罗莱做的奶油蘑菇烤四季豆底下的蘑菇汁了。我是说,挺让人同情的。”
“那奶油蘑菇烤四季豆做得就是好,”布琳说,她都吃过好几次了。
“上帝发明分菜勺是有理由的。”戴尔瞥了一眼纸盘上的甜甜圈,他把纸盘放在了咖啡杯的上面。“今天的是卡卡圈坊的甜甜圈。我还是喜欢你带来的那种。”
“那是当肯甜甜圈。”
“对。他们不再在甜甜圈上做那种小鼓包了,对吧?”
“我不知道,汤姆。我要了三打。他们会打成一个包送给我。”
她一直在等着。
他说,“嗳,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密尔沃基警察局来电话了。就是那个负责蒙戴克湖案子的警探?”
“没人给我电话。”她的一边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