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见胡鲁贝克,立即显出紧张的模样。它惊恐地龇出利齿,扑向那疯人的腿。转眼间胡鲁贝克冲过去一把掐住那野兽的脖子。野獾还没来得及伸出尖利的爪子,胡鲁贝克就啪地拧断了它的脖子。
干得好,他对自己说。别想占我的便宜。
野獾抖了一下,就断了气。
男孩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听着。什么都没听到,他又慢悠悠走回平房。院里的照明灯熄灭了。
胡鲁贝克平静下来,抚摩着野兽的毛皮,十分谨慎地将它摊在地上,让它肚皮朝下平躺着,前爪朝前,后爪和尾巴向后。胡鲁贝克从一张工作台上拿起一柄螺丝刀,带着贪馋的快意将螺丝刀从野獾的后脑戳进去,一直戳到底。随后他拔出螺丝刀,把软塌塌的獾尸甩到棚屋的角落。
正待离去时,他看见头顶上有一排夹野兽的钢夹,挂在小木桩上,一共六具。
瞧,又送礼物来了。这可以减慢他们追赶的速度。没错儿!
胡鲁贝克取下三具钢夹装进背包,走出屋门。他在屋后的土路上停下来,闻闻自己的手。手上是煤油与野獾的膻气。他把指头伸到鼻子跟前,嗅吸着这气味,同时吸进了弥漫着柴烟味的空气。他深深吸气,吸气,吸得胸肺都疼痛起来。似乎由于氧气流进下腹,他的阳物立刻挺起来。他把带着獾血的手伸了下去……
胡鲁贝克在草地上蹭了蹭手,拉正了那顶爱尔兰呢帽。他钻进一个树丛,躺了下来。
欧文·艾奇森从玻璃暖房的一个架子上取下一大堆空麻袋。他们已经有了不少进展,在一处低洼草坪边上垒起数英尺高的沙袋。他累得肌肉酸疼,伸了个懒腰,心里惦记着明天的一个约会,本周晚些时候还要出一趟门。
他朝外一望,看见莉丝在湖边,正往麻袋里装沙子。
他顺着通道走去,经过各种不知名称的植物,他也不屑于知道那些名字。定时水阀自动打开,暖房里顿时漫起一阵水雾,使花木和砖墙上的石头浮雕显得灰蒙蒙的。
走到暖房另一端,他停下脚步。波霞抬起头,用一双灰褐色眸子望着他。
“我刚才就看见你在这儿,”他说。
“受了点伤。”她撩起裙子,转过身,露出大腿上离膝窝一英尺处的一点血痕。
“怎么啦?”
“我跑来取胶带,一弯腰,一根刺扎到屁股上了。有一截还在肉里,我能感觉到。”
“看起来不大要紧。”
“是吗?可疼极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欧文,笑了一声。“知道吗,你看起来像个庄园主,中世纪的。”
她的话音中带着嘲讽,但随即又嫣然一笑,显得这不过是亲密的打趣。她苦着脸用一根指甲挑腿上的刺,指甲盖上涂的颜色和皮肤上染的血点一般红。
她的两只手上各戴着四个银戒指,一个耳垂吊着一枚造型复杂的螺旋耳环,另一个耳垂戴着四个银圈。波霞没有按莉丝的建议换上轻便的服装。她仍穿着那条闪着金银两色光辉的短裙和宽松罩衫。暖房里很冷,欧文看得很清楚,她那白缎罩衫内没戴乳罩。他打量了一眼波霞的身段,心里想,如果体型像男孩般苗条的妻子算得上端庄秀美,她妹妹简直就是个妖媚的情种。两人居然是同胞姐妹,他时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我来看一看,”他说。
她又转过身去,撩起短裙。他打开了一盏台灯,照着她雪白的腿,跪下来察看她的伤口。
“会被大水冲走吗,”她问,“这间暖房?”
“有可能。”
波霞笑了。“要是没有这些花了,莉丝可怎么办?你们买水灾保险了吗?”
“没有。这幢房子在洪水线以下,人家不肯保险。”
“再怎么说,人家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