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棚谜案
搭扣上,然后再上锁。但是,钥匙呢?”
“锁上一只挂锁又不需要钥匙,扣上不就行了吗?”
“但开锁就需要钥匙了。钥匙在哪儿?不在他的口袋里,也不在盆栽棚里。”
“也许他还给桑德拉了,但桑德拉忘了提起。说不定会在厨房的挂钩上找到它。”
“你有那幢屋子的钥匙吗?”
“没有,医生。记得吗?这是自杀。我想他兄弟大概有钥匙。”
“能问他要过来吗?咱们在他家里见。”
“现在?一小时后就天黑了。”
“我三十分钟就到。”
蓝思警长到得比我早,嘟嘟囔囔地抱怨说这真是浪费人生。他打开前门的锁,我跟着他走进室内。这屋子今天早晨才被封闭,但我已经能够闻到死亡的霉味了。我首先走进厨房,啪的一下点亮电灯。门边有四个挂钥匙的钩子,其中之一空着。剩下的那些钥匙显然都不是开挂锁的。
“那么,钥匙在哪儿呢?”警长问我。
“我认为是这样的:道格拉斯从钩子上取下钥匙,打开盆栽棚的挂锁。他很可能把挂锁留在门外侧的u形钩上,很多人都这么做。凶手隔了一小段时间过来,把挂锁拿进棚子里,用它锁牢了门内侧的搭扣,多半出于习惯而取下了钥匙。接着,他射杀了道格拉斯·奥伯曼,把枪留在道格拉斯的右手边,然后溜之大吉。”
“怎么个溜之大吉法?”
“嗯,地板是石头的,天花板也是实心的,剩下的出入口只有房门和窗户。咱们再去仔细看看。”
太阳正在落山,但光线还算充足,我们检查了劈裂木门内侧的搭扣和挂锁。“螺丝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有所松动,”蓝思警长边看边说,“挂锁也很牢靠。我们没有打开它。”
我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你没有钥匙。你自己看看窗户吧。”我用掌根敲了一下窗户,窗户开了一条缝。继续使劲之下,我终于打开了它。
“只有孩子才钻得过去,但孩子又怎么够得到呢?医生,面对现实吧,这是自杀不假。”
“那么,挂锁的钥匙在哪儿?”
“花盆一个个都装满泥土,你随便找一个插进去不就得了?”
“祝你好运。”我答道,警长抄起泥铲,开始翻弄花盆。我走到棚子外,检查附近的地面。小窗底下的土地很结实,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站在这里,我能看见楼上的卫生间窗户,枪击发生的时候,安琪就在那个地方;但我看不见桑德拉所在的厨房和霍华德所在的客厅。赫伯·汤姆利当时已经离开,正在穿过马路。
我绕着越来越大的圈子勘探现场,我在寻找什么呢?道格拉斯会不会在自戕前把钥匙扔出窗口?这太荒唐了。凶手也可以推开窗户,把绑在长杆一端的手枪伸进去,顶在受害者的头上,牵动线缆扣动扳机,然后收回长杆,解下左轮手枪,从窗口扔回去。只是,在此期间,受害者在干什么呢?那把钥匙到底去了哪里?安琪、桑德拉,还有受害者的兄弟,他们都听见了枪声,为何在枪击后没有看见凶手逃离呢?
忽然,我发现在距离盆栽棚约三十英尺的地方有一小圈光秃的地面,其上有些什么异物。乍看之下,我以为那是鸟巢的残骸,但随即我便意识到,那里曾经焚烧过某样东西。我还能辨认出几根羽毛的形状,立刻想到了赫伯·汤姆利提到过的不停盘旋的苍鹰。
蓝思警长走出棚子,站在我身边:“找到什么了?”
“这儿曾经烧过东西,也许是一只鸟。你有证物袋吗?让我把这些羽毛装起来。”
“车里好像有一个。”过了半分钟,他带着一个棕色小口袋返回,我把烧剩下来、被熏黑的东西装了起来。
“钥匙有下落了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