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
“可是——”
“我们看了照片。”由香里下定决心似地开了口。“我跟爸爸一起看的。我说我也常待在店里,警察先生就拿给我看。警察先生拿了很多照片,看看我是不是能找出那个——说是嫌犯的男生。”
为了不让目击者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警方有时会采取这种方法。一开始并不会直接拿出嫌犯的照片,而是把嫌犯和第三者的照片混在一起,让目击者指认。
“照片上的人八成全是少年队的常客,总共有六张。包括藤堂的儿子在内,里面有四个是我店里的常客。当然,我不可能认错那个儿子的长相。不过,刑警们离开之后,由香里她——”高町先生把手放在由香里头上。“铁青着一张脸,我担心地追问她怎么了,她却哭了出来,向我坦白兔子的事。”
“原来是这样……”
纯子姐望着由香里的眼里透着抚慰。我也看着由香里,不过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是想问她为什么看到刑警拿出来的照片会吓得脸色发白?
“你认出照片了吗?”纯子姐问。由香里点点头。
“照片里有那个……说要杀兔子的男生。他穿着制服,像是国中生。”
“就是那个藤堂家的小儿子。”高町先生插嘴说道。“那家伙简直像在挑衅,有时候会故意穿着制服游荡到深夜。真不晓得脑袋里想些什么。”
纯子姐催促由香里,问:“然后呢?怎么了?”
由香里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照片里我还认出另一个人,就是那天——在穿制服的男生之后来到店里、一起讨论要杀兔子的便服男生。”
“年纪比较大的男生对吧?”
“对。”
“那个高中生也在照片里?”
“对。”由香里点头,紧紧地挨近父亲。
“我对警察先生说,这个人也常来店里。其实他只来过一次,就是说要杀兔子的那一次,但是我想知道他是谁,就撒了谎。”
“嗯、嗯。”
“结果,警察先生告诉我。”由香里看着纯子姐。“警察说,那张照片上的男生是高中生,是那个少年的哥哥。”
夜里,我独自躺在小加代的椅子边,闭眼思考。
说要杀兔子的人,是藤堂兄弟。
他们的父亲被人杀了,弟弟自首说是他干的。哥哥乖巧优秀,弟弟却是当地有名的不良少年;事实上,我的确在案发当夜在他身上嗅到了血腥味,然而,弟弟却有不在场证明——
藤堂孝夫的死,是家庭纠纷导致的。这嫌疑太明显了。偷走钱包,只是一种障眼法。警方不会被这种小手段蒙骗,我也不会上当。这件命案的关键不在于钱包丢失,而是回到家的藤堂孝夫为何在深夜独自去了水上公园?
为了什么事,他需要急着赶去?我这么解释:他是去阻止小儿子杀害兔子。但是弟弟有不在场证明,而提到要杀兔子的,并不只有弟弟。这么说——
杀害兔子的是哥哥?
第一个“发明”杀害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动物来发泄心中愤懑的人是谁?是什么性格的人?是街坊公认的不良少年?还是任谁看来都“优秀乖巧”的哥哥?
如果杀害兔子的行为是一种隐密的恶意表明,是平日内心压抑的残虐显露,那么会做出这种事的,并不一定都是“不良少年”,“乖孩子”或许也有可能。
我爬了起来。白天的八卦节目曾拍到藤堂家,我大概知道位置。走一趟,到藤堂家附近查访吧。这么一来,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一定能查出那个杀害兔子的扭曲心灵,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
若问为什么,因为这种没有特定动机,只为了抒发郁闷、潜入小学虐杀小动物的人,平常一定也会虐待或伤